他又失笑。
不明白她对于年龄的固执从何而来,只能好言安慰此夜格外顽固的醉鬼,说不管是一岁两岁,还是三岁十岁,她永远都是只有一个的小老师。
“骗人。”
结果她听完,不仅没感动,反倒反应颇大地控诉:“解凛,没想到你还会撒谎!”
“……什么时候撒谎了。”
“那你为什么不认识我了?”
迟雪的声音因愤怒而发抖,“你!看到我也不认识我,我已经很努、嗝、很努力地表现了,我给你送汤……”
“我喝了。”
“我给你我的便当……”
“我也吃了。”
“我给你……缝针……”
“嗯。”
他说:“那,谢谢?”
一语毕。
迟雪的眼泪却又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也忘了最初问题的重点究竟在哪,只是问出了那天晚上没有能够说出口的话。她说解凛,你疼不疼啊。
“没有麻药,”她说,“我很认真地在缝了,可是手还是发抖,我都不晕血的,但那天我弄完感觉人快晕倒了,一闭上眼睛就是你手心上全是血的样子。我真的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很少哭的小老师,坚强又善良的小老师。
原来是个隐藏的眼泪水龙头。
解凛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当场掀开衣服给她看,说你看,已经不渗血了。已经好了没事了。
结果迟雪又指着左边那个疤。
“这个怎么弄的?”
“……忘了。”
她两边嘴角一撇。
要哭不哭的样子。
他只能举白旗投降:“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嗯?”
她憋住眼泪。
“以前当卧底的时候被人捅的。不过当时混得不好,也不敢去医院,也是在小诊所缝的,”他看了眼那难看的疤痕,“老眼昏花了,手艺没你好,所以留疤挺严重的。”
他没说当时年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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