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恍然大悟了,因为他也听说了服务团解散的事,“其实小姐离开服务团也好,因为据我所知那个组织很复杂……”
她轻声地说:“是——吗?”
他却一惊,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啊……我也是听说的……我可以请教小姐芳名吗?”
她眼珠一转:“我叫范秀珍。”因为他的“失言”使她骤然想到有可能第十八集团军办事处已掌握了服务团的情况,所以她用了范秀珍这个真名。实际她就是“军统之花”张倩!
“啊,原来是范小姐!”他似乎骤然摆脱了拘谨,兴奋地抬起头来正视着她。果然如张倩所料,他曾看过一份地下组织送到第十八集团军办事处的秘密报告,他记得范秀珍这个名字,也记得材料中对范秀珍的情况介绍:单纯,有爱国热情。所以他对她深信不疑。
她说:“张老师不要客气,以后叫我小范,或者直呼我的名字吧。”
他说:“那么,你也不要客气地称我先生、老师,就叫我张良吧。”
她提出建议:“我们学点时髦,称你密司脱张,好吗?”
他很乐意地接受了:“好的,那我就称你密斯范吧。”
两人相对笑了起来。这一笑把两人间的距离大大缩短了。
他问她一些服务团的情况,她就真真假假改编了些故事讲给他听。实际上他并没有专心听她讲的内容,更多的是在欣赏她的语调。在他听来,她的语声犹如美妙的旋律;在他看来,她一颦一笑百媚皆生。
她似乎有意让他听个够、看个够,所以只顾自己的表情,并不去惊扰他。
他已似醉如痴了。
窗外猛然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声,接著有人在喊:“周家的信!”
他猛地一惊,而且意识到后窗透进的阳光已照射到床上了。他忙看看腕上的表,“啊”了一声,蹦跳而起:“糟了!”
她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焦急地说:“我早就该去上……上课了……啊,密斯范,我先告辞……晚上……再来看你……”
他的话音未落,人已出了屋。
过了不久,她也整装离开了小屋,直奔军统西京站。
毛人凤正在办公室向李增和阮超群布置任务,见张倩匆匆而入,便打发那两个去执行任务。他向张倩解释:
“戴老板要在重庆办一个训练班,嘱我在此招收一些人。我让李增和阮超群去办理了。”
张倩摇摇头:“这不好。这两人在地方上抛头露面,很容易让人得知训练班的性质。我看不如借用第一军的名义,以招办游击干部训练班为由,这样进行比较容易一些。”
毛人凤摇摇头:“胡宗南不会答应的。”
张倩却说:“你亲自去见胡宗南,就说他解散了服务团,一些青年滞留在此,是不安定因素,把他们招收到训D练班,实际上也是帮了他的忙。我想他会答应的。”
毛人凤很高兴地点点头:“有道理。回头我就去一趟,要求他让第一军政治部出面。”停了停,他又关心地问,“你的事进行得如何了?”
张倩微微一笑:“鱼已上钩,时机成熟即可收竿!”
毛人凤兴奋地一拍巴掌:“好!到底不愧为军统之花,果然手到擒来!我马上向戴老板报喜……”
张倩摇摇头:“不急于一时,所谓‘事缓必成’。”她眯着眼冷笑,“先不要惊动他,我要等他把钩子吞进肚子里,钩住了他的肚肠再收竿!”
毛人凤极为欣赏地点点头:“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只要把这条大鱼钓到,不愁戴老板不给你连升三级。”
张倩却说:“我们军统的宗旨是‘秉承领袖意旨,体念领袖苦心’,一切为领袖,不为个人得失。”
毛人凤再次欣赏地点着头:“好!好!时刻不忘我们的宗旨,就能忠于职守;有了众多忠于职守的人,我们军统就能更好地为领袖服务,发挥更大的作用了。”
张倩走后,毛人凤当即去见胡宗南。
胡宗南正在着装准备外出,但毛人凤求见,他不得不请进来勉强接待。
毛人凤按张倩出的主意,提出由第一军政治部出面招办游击训练班的事。胡宗南听后皱着眉沉吟半晌。
“对解散服务团我已发给足够的遣散费,已经承担责任了。你们若想收留,还是以你们的名义去搞为好……”
毛人凤赔笑道:“问题是这些青年对第一军很崇敬,不以第一军名义招收,恐难使他们投效。如果长期让这些青年闲散,闹出事来是很麻烦的。再者,社会上流传一句顺口溜也值得注意——‘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去投八路’!”
胡宗南一笑:“这是亡命徒无赖之词,知识分子是有头脑的……不过……好吧,你去找参谋长协助办理吧。”说着站起身来,“我不虚留了——我要去军校视察他们搞的野战实习哩。”
毛人凤干恩万谢地起身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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