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打破她这一认知的是高一开学,看着一中门前车水马龙的轿车,不乏她认识的唯一豪车品牌——宝马,再想起皮卡车后边敞篷货箱上放着蛇皮袋装着的被子衣物时,心中滋味复杂。当然,这是后话。
&esp;&esp;当听到渣土车驶近的声音时,宁清扫了眼挂在墙上的钟,五点二十了,还有五分钟蒋月也即将到家,她“啪”地关掉电视跑出房门,到外边走廊上帮奶奶剥毛豆。
&esp;&esp;眼睛霎时看到太阳,眼睛里都出现了光点,还有一圈光晕浮现在眼前。她揉了揉眼睛,明天一定少看点电视,不能把眼睛弄近视了。
&esp;&esp;孙英瞧了她一眼,“我还正打算去叫你呢。”
&esp;&esp;“哎呀,这点自觉我还是有的嘛。”宁清把毛豆子扔进篮子里,“今晚吃丝瓜炒毛豆吗?”
&esp;&esp;“对,一会你再去帮我摘个黄瓜,晚饭煮了粥,再凉拌个黄瓜。”孙英叮嘱孙女,“你爸回来了,告诉他你考上一中了,让他高兴高兴。”
&esp;&esp;说话间,渣土车在家门旁的空地上停了下来,宁国涛呆在车上整理完今天的运输凭证才下车。
&esp;&esp;早上四点就出门拖黄沙,他装完货还爬到后面拿着铁锹把不平整的黄沙压了压,又装了点,再拿薄膜盖上,弄得鞋子里都是沙子,身上都是灰尘。
&esp;&esp;回了家先到后院掉了桶井水,拿着抹布洗了脸。今天下午拖最后一车时,车在半路跑着,看到有满载的车掉头了,他赶忙也跟着掉了头,打了电话通知后边的兄弟换条路走。后来问了下,果不其然,前面在查超载。
&esp;&esp;妈的,哪个开车运货的不超载能赚钱?
&esp;&esp;蒋月这时也骑着电瓶车到了家,最近厂里很忙,她的同事们都去厂外边的摊贩处买点炒饭炒粉,吃了回去继续做,纺织厂是多劳多得的,有些要钱不要命的都上到了晚上十二点,就算证明文件了。”
&esp;&esp;孙英把鸭腿夹给了孙女,“我已经跟你二叔讲好了,你这里定下来,就让他来帮忙搭棚子。旁边要盖三间屋子,洗澡做饭和睡觉的。”
&esp;&esp;宁国涛点头,“等过两天下雨,我就去看设备,营业执照也在办了。”
&esp;&esp;“都弄好了估计也要两个月,刚好天凉快了,可以养鸡了。天热是养不住的,死的多。”
&esp;&esp;宁清啃着鸭腿,“爸,这个养鸡棚一年能赚多少钱啊?”
&esp;&esp;“能把你上大学的钱给赚出来,你要是大学考不上,至少咱家还有个鸡棚能让你回家养鸡了。”
&esp;&esp;
&esp;&esp;宁清回到宾馆,才九点不到。
&esp;&esp;国庆假期,她并没有出行计划。原本打算窝在家中睡觉、加班,或许会出去看场电影,外食一顿。
&esp;&esp;无聊吗?
&esp;&esp;谈起大城市,总有万般好。艺术展、音乐会、话剧、各色酒吧、不同菜系的美味、高端商场
&esp;&esp;也许她是寡淡之人,灯火酒绿的场所从不爱;收入限制了与奢侈品的深层关系;话剧音乐会票价不便宜;或者说,要花钱的爱好,她都敬谢不敏。
&esp;&esp;这么几年,她几乎没有享受过城市的光鲜亮丽,留在那只是因为行业整体报酬高,工作机会多。
&esp;&esp;她大学就考到了京州,只是所211。她的高考分数线很尴尬,如果硬要挑985的学校,只能去偏远的省份。每一届高考生中,总有人做这样的选择。但她选择去了省城的一所大学,省内分数线不低,她的分数倒也没浪费。
&esp;&esp;大学里交流机会很多,她大二暑假去了对岸上暑期学校。当时所有费用由学校和省教育厅共同承担,她只需要出自己的生活费。
&esp;&esp;大四时,班里同学各有打算。考研、出国、工作。有毕了业直接去施工方的,也有去大型房企的,那时这个行业正如日中天。想去设计院研究所的,学历卡在那,便一口气读了研。想出国的考语言,学结构的一部分都留学转了建筑方向。
&esp;&esp;宁清大四去了个工地实习,工作完晚上就捧着电脑,从网上找了上暑期学校时授过课的教授邮箱,发了邮件套瓷了一番。也许是她碰瓷语气太诚恳,也可能是她gpa不差,大学期间也有过项目和比赛经历,顺利收到了offer,还给了奖学金,学费能减免大半。加上那时蒋月的工作顺利了些,能资助她一些,宁清便选择去读了三年研。
&esp;&esp;宁清硕士毕业回了京州,进了家设计院。工作第一年,拿固定薪酬,第二年开始,工资便由基础工资和绩效组成,想多拿钱,就要拼绩效和项目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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