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宁清看着屏幕上的打车软件,她方向感很差,不知道该定位在哪个门,看着拉着她的手,“谢谢你。”
&esp;&esp;他开车很稳,在红绿灯前都是缓慢减速平稳着隔着最佳距离而停。当宁清跟他说去看守所时,没有流露出半分反应,更没问她任何问题。绿灯后,在平坦的路上把油门踩到底。
&esp;&esp;到达目的地之后,宁清又说了句谢谢,下了车往门卫处跑去登记,宁国梅已经在等她了。
&esp;&esp;车停在路旁的赵昕远看到她狂奔而远去的背影,打了个电话,“帮我查件事。”
&esp;&esp;宁国涛本来就三高,无论昨天在她面前表现得多豁达,哪个被关在看守所里的人能心态平稳不着急?今天他吃完午饭,突然视线模糊一阵头疼,同时面部通红。
&esp;&esp;在他关进来之初,宁国梅就找过熟人,帮忙联系了这个看守所的人,辗转了好几道程序送了礼。所以喊了医务人员来宁国涛后,看守所里的人就打了电话给宁国梅。宁国梅在路上就打了电话给宁清。
&esp;&esp;不是大病,是宁国涛这段时间没吃降压药,昨天见了女儿,心里情绪起伏大,今天身体就不舒服。宁清一阵自责,昨天看到他眼圈中的血点,就应该猜到他血压不正常。
&esp;&esp;宁国涛多年驾驶员,多年前前列腺就有问题,犯病时排便困难。在看守所里,也是久坐,上厕所更困难了,他要过许久才能尿出来。
&esp;&esp;但,这次的探视,并未被允许。
&esp;&esp;看着在打电话找关系的宁国梅,宁清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既通知了家人,又不让进去,说要在律师陪同下,或者经过审批。
&esp;&esp;宁国梅打完电话回来,看着侄女双手捂脸弯着腰一动不动。有些孩子,就是会在最好的年纪,吃最多苦的,这就是命。轻拍了她的肩,安抚着,“没事的,已经吃过药了,如果严重早就送医院了。”
&esp;&esp;许久,宁清抬起了头,眼神呆滞地看向了前方,“姑妈,我想好了,认罪认罚。能不能麻烦你找找人,流程快一点,让我爸早点出来。”
&esp;&esp;三十七天,于普通人来说,一年中的一个多月,都可能觉得漫长。更别说呆在看守所这么长时间,这对当事人是折磨,对家属来说,更是煎熬。
&esp;&esp;宁清转头看向了姑妈,“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这里随时能交。”
&esp;&esp;宁国梅听了一阵不舒服。
&esp;&esp;哥哥常被嫂子说传统观念重,太在乎他那边的亲戚了。当年她生孩子,
&esp;&esp;身处逆境时,不同性格的人有不同的反应。有寻求精神寄托的;有降低期待等待运势来临的;也有彻底放弃了底线,不认一切普世价值观,唯钱与权为信仰。
&esp;&esp;在后来宁清过得不是很顺遂的日子里,她有反思过,自己是不是当年太过自私任性,将运气挥霍殆尽。
&esp;&esp;在八字中有个概念叫“十年大运”,而农民出身、从未有过任何致富转机的宁家,在她高中时,看到了一点苗头。
&esp;&esp;宁国涛买了新车,新车的轮子更多了,被村里人略带妒意地戏谑称,说清清啊,你爸爸这个车,一个轮子就值一万,你算算他一年能挣多少钱?
&esp;&esp;宁国涛带了个弟兄,俩人一起运货。不知在运输什么,总是晚上干活,白天在家睡觉。但收入明显在变好,那时王锁明做工程,没收到款,年底发不出工资给工人,腊月二十八就上门被人追债,半威胁半哭诉说你总得给点钱我,让我能过个年吧,不然我大年初一都来要债。
&esp;&esp;大年初一上门被人讨债,是最不吉利的事情,混到山穷水尽才有如此待遇。当妹妹上门哭诉老公不争气时,宁国涛眼睛都没眨,直接跑去镇上的储蓄局,取了十万的现金给了妹妹。
&esp;&esp;孙英一辈子都是农民,早年在公社挣工分时,一个人就顶俩,养猪养鸡插秧割麦什么都干,干活迅速利落。将近六十的人了,在自家养鸡场干活更是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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