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大吃一惊,忙道,“小姐,这怎么使得?”她名虽丫鬟,便事实上却是阮云欢随身护卫,从小到大,几乎形影不离。
阮云欢道,“不碍得,只是去趟相府,瞧没有大事,我也即刻进宫。你只在长寿宫等我便是,看护好小郡主!”
白芍微微咬唇,轻声道,“那……赵大哥随小姐去!”
阮云难摇头,说道,“命白飞与我同去罢,赵承护你们进宫!”一边说,一边向外行去,临上车,还不忘说道,“你记着,只去长寿宫!”
自然是防着陈贤妃!
白芍点头,说道,“奴婢知道!”眼瞧着她上车,赶前几步,唤道,“青萍,你好生服侍主子!”连连叮嘱,眼瞧着阮云欢的马车走远,心里不知为何,总难平稳。
一路疾驰,阮云欢在相府门前下车,无瑕理会一路叩拜的丫鬟、家人,匆匆入垂花门,向紫竹苑而来。
紫竹苑内,祝氏闻报,忙迎了出来,匆匆见礼,说道,“王妃,你可算来了!”
阮云欢一边示意她起身,一边问道,“祖母何病,怎么会晕倒?”
祝氏摇头,说道,“太医说是中了暑气!”
“哦!”阮云欢舒了口气,点头道,“我进去瞧瞧祖母!”径直向内室来,门口唤道,“祖母!”掀帘进去,但见老夫人仰靠在榻上,正让罗妈妈按揉额角。
见她进来,老夫人欠身要起,说道,“王妃!”
阮云欢行前几步,忙将她按住,说道,“祖母身子不好,不用行这虚礼!”
老夫人点头,倒也不强起,向罗妈妈一望,罗妈妈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阮云欢见这等神色,知道是有话说,问道,“祖母,不知出了何事?”
老夫人轻轻摇头,默然片刻,说道,“还不是你爹?往年是不肯纳妾,如今赋闲在家,反而失了体统,前些时,又买了两个美婢来收房,成日在后园里胡天胡地,这样下去,我阮家岂不是败在他的手里?”
阮云欢倒不意外,说道,“原来祖母是为了此事!”心里却暗暗冷笑。阮一鸣身为秦家的女婿,半年前彻查秦家结党一案,若不是齐王从中周旋,就连阮氏一门也会牵涉其中,如今分明是不满朝廷命他闭门思过,越发放纵给自个儿瞧的。
老夫人皱眉,说道,“他若只是纳几个妾,也倒罢了,只是这一朝之相,总不上朝,岂不是荒废?”
原来,老夫人是借病将自己唤进府来,为阮一鸣求情。
阮云欢默然。
如果,自己不知道母亲的死竟与他有关,这个父亲对自己再差,自然也会替他运筹,而如今……
心底一时酸痛,一时愤恨,却咬牙强压下去,摇头道,“秦湘弑君,爹爹偏又与秦家有所牵扯,如今皇上还在病中,依云欢之意,倒不如就躲在府里,免得再惹出什么风浪!”
若他和陈贤妃的奸情被人掀穿,那可是欺君之罪啊!莫说阮氏一门被他连累,就连齐王也要跟着蒙羞。
老夫人闻言默然,叹了口气,说道,“话虽如此,可这相府,总要人支撑门户,如此下去,岂不是一败涂地?”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祖母说哪里话,云欢闻王爷说,虽然只是半年,四叔却屡受端王殿下赞许。”
半年前,因秦家牵动的那一场官场清洗中,原工部尚书田志风贬官放了外任,原工部侍郎辛士宁升任工部尚书,而在工部领个虚职候缺的阮一鹤便顶了辛士宁的缺,官拜工部侍郎,当朝三品。
老夫人听她主动提到阮一鹤,眉目微舒,点头道,“多亏还有他!”握着阮云欢的手,含笑道,“说来,你四叔虽受了些苦,倒是个有福的,如今仕途平顺,你四婶又给他添了个儿子,当真不曾想到的!只是你爹爹虽纳了那许多妾室,竟然再无动静!”说着又唉声叹气。
阮一鹤虽然也是嫡子,但终究阮一鸣才是长子啊!
阮云欢闻言,倒听出些意味来,微微一思,说道,“如今爹爹既无心管府里的事儿,只好请四叔多担待些,好在四婶掌管中馈有些日子,不怕旁人不服!”
老夫人连连点头,却迟疑道,“只是如此一来,怕旁人诟病!”
是怕她心里过不去罢!
阮云欢微微勾唇,轻声道,“祖母,我们相府的事,怕什么旁人诟病?总不成顾着旁人,任由我阮氏衰败下去。”
这话正中老夫人下怀,向她细细一望,说道,“老身也想,如今眼瞧着你爹爹失势,你四叔反而在兴头上,如今又得了儿子,不怕没有子嗣……”
☆、第499章 三王之乱
“祖母说的有理!”阮云欢点头打断,含笑道,“云飞出世时,偏我身子重,也就见过一回,如今怕是会走路了罢?”
“会了会了!能连着走十几步呢!”老夫人连连点头,提到自己的宝贝孙子,不禁眉开眼笑,阖不拢嘴,转念想到阮云欢生的是个女儿,忙道,“云欢,他们不比你,年纪已经不小,得个儿子不易,你和齐王还小,不碍得,总会再生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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