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雪嗯了一声:“大人,她这么有诚意,我便给她悔改的机会,我不告她了。”
刘大头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有点想笑,这丫头敢情拿自己当枪使了。几句话的工夫就搞定了五两银子的欠债,还真有心眼。
于是便配合她点头答应。牡丹一看,连忙爬起来径自滚了。腊梅和两个打手也紧跟在后面。江烬雪不在耽误,跑去请刘郎中。
“学生早闻大人贤名,今日一见,大人果然正直爱民。学生敬佩。”郑雨胜庄重的施礼道谢。刘大头当官还算清廉,一点不贪倒是不可能的,就那点工钱哪够他养活这么大家人啊,虽然贪了点可也不多,所以也没人知道。这回听说这个小镇出了个举人,想着反正不远,就坐轿过来看看了,也是巧了,顺带着教训了江照春这个坏蛋一顿,还把他押县牢里去了。
郑雨胜连忙请刘大头一行进屋喝茶,方氏帮着把赵芸扶回了家里弄上了坑,这才回自个儿家煮水泡茶招呼刘大头。
45。一卷 家暴…四十四 青楼女子真团结
江烬雪跑着带着刘郎中前来,给昏迷的赵芸搭了脉,良久沉闷的说:“还好,只怕是伤了声带,说话怕是会哑上几天。唉,你们爹……可怜你们几个孩子了。”
江如雪和瑞雪的了刘郎中感叹的话,想起家里过的日子,又忍不住哭起来。刘郎中给赵芸看了药,给江烬雪顺带抹抹伤口,摇头叹气心里不住的咒骂江照春。
“刘伯伯,刚才郑家哥哥也伤了头,还请伯伯顺带去看看吧。”江烬雪拿了银子递过去:“他的医药费算我的,我一并付了。”
刘郎中点头便提了药箱去方家,没想到县官大人也在,于是便给郑雨胜好好的包扎一翻,还和刘县官聊了几句,没想到就这几句便被刘大头的官品折服,回到济世堂便向世人宣扬刘大头的美德。
赵芸睡到中午时才醒来,可是她醒来后就不吃不喝,然后对着墙吃吃的笑,过了一会儿就会呜呜的哭起来。看她这个样子,江烬雪的心便沉了下去,赵芸这是旧病复发了。她的疯病又发作了,似乎比上次还严重了。上回赵芸犯傻几个月才好,这一回不知道又要病多久了。
江烬雪只好又去了济世堂,向刘郎中描述了赵芸的病状,刘郎中叹着说:“你娘这病不易治愈且易复发是因为心理受害。药物只是控制身体上的病,可是如果受到了较大的刺激就会复发。因此她不仅要吃药,最好还要保持心情舒畅。我开的中药方针对气郁、痰火这一病机,可以起到调理情绪;醒脑开窍、疏肝涤痰、调理气血;调整机体的脏腑功能及平衡阴阳的作用。你们要好好照顾她,陪她说话,时间久了也会减化病情。可一定不要再受刺激了。”
刘郎中以柴胡、黄芩、半夏、龙骨、牡蛎为基础给开了药方,拿了三天的药,让她吃吃看,嘱付这种病一定不能断药,而且要一直细心照顾不能让她再受刺激。江烬雪领了药回去给赵芸煎了,三人怎么哄她都不喝,后来一气之下,赵芸把碗摔了,药洒了一地。江烬雪又盛了药放了红糖进去,还加了二粒红枣,哄她说是红糖水,赵芸这才半信半疑的尝了口觉得虽然苦可是还有点甜味,便喝了半碗,捡了枣吃了,再哄也不喝了。
江如雪和瑞雪照顾赵芸,江烬雪准备晚饭,这时天快黑了,好多家都燃起了鞭炮,砰砰的直响。往年这种热闹最是让人兴奋,可是今天因为赵芸的病,姐弟三个都是满面愁容。
刘大头吃了午饭才走,方氏这才有空和郑雨胜雨亮过来看赵芸。刚进了屋,赵芸便冲她一笑,叫了声:“小师叔。”
方氏一愣。赵芸又冲着郑雨胜叫道:“师哥。”江如雪眼泪又掉下来,“方姨,我娘又犯痴病了。”“你才有病呢,你全家都有病!”赵芸白了如雪一眼。
方氏心里也跟着难过了,上回赵芸有病在厂里要没少折腾,闹了好几个月才算好,没想到竟然又犯了。唉,这江照春作的什么孽哟。
郑雨胜没见到江烬雪,便出了屋到厨房来寻,果然见她正在置办晚饭。去年的年三十两家人一起看烟花,过的十分热闹,没想到今年出了这种事,郑雨胜看着江烬雪瘦弱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
“雨胜哥哥,你怎么了?”江烬雪回头看见他呆着不动,淡笑着问了一句。郑雨胜叹了口气:“赵姨这病……”“没什么。上次能好,这次也一定能好。”江烬雪笑了笑。虽然她嘴上这样说,可心里也难受的很。再难受也是自己家的事,方氏和郑雨胜已经帮了不少忙了,不能再给他们添什么烦心事了。
郑雨胜没想到江烬雪这般看的开,心里也微微一松,“你需要什么帮忙的都要叫上我。”
江烬雪笑起来“那麻烦你们晚上来我家一起吃饭吧。郎中说了我娘这病要心情好,要热闹,让她保持开心,她就不胡思乱想了。”郑雨胜捋起袖子来:“我帮你杀鱼。”他看到江烬雪提着鱼便接了过来,提到院子里清理干净了,江烬雪又拿了蔬菜出来让他洗。郑雨胜见她不见外,心里十分高兴,好像能给她干活都是天大的荣幸。
方氏在屋里陪着赵芸坐了一会儿,赵芸说的都是三百年前同门学艺的事,而且一板一眼,像真的一样,方氏越听这心里就越难受,可又不愿意打断她,便想着自己死去的男人。虽然他没本事,赚不少多少钱,可是他还是十分敬重自己的,虽然也有小吵小闹,可从来没有打过自己一根手指头。后来也是因为雨亮贪玩掉进河里,为了救儿子才淹死的。为着亡夫的深情,所以方氏任谁劝说就是不改嫁,独自一人养大了二个儿子,还供他们读了书。如果总算苦尽甘来,云开月明了。大儿子中了举,即便以后考不上贡士,考不上状元,可也能捞个县官做做,自己就是县官太太,再不用愁将来了。
可赵芸呢,她咋办?她有二个女儿,一个儿子。二个女儿有江照春做主,哪能嫁到好人家?若是嫁了不如意的人家,别说以后照顾她了,恐怕就是想回家见上一面都是极难的。虽然有儿子,可瑞雪才六岁,过个十年八年的才算长大,但赵芸这病能拖的起吗?
过个十年八年的就算不被江照春打死,这个疯病怕也是日益深重,不知道到时还能不能认识自己的儿子了。方氏沉重的叹了口气,想到雨胜心里挂着烬雪,这婚事如何能成,更是烦闷的胸口疼。赵芸见方氏只是呆呆的不理她,便扭头对着墙壁说话了。
江烬雪弄好丰盛的晚饭,加上方氏娘三,七人围了一桌。大家都知道赵芸这病要心情好,所以想办法的逗她笑。瑞雪雨亮抢着说学堂的趣事,郑雨胜也会讲些书上看来的笑话,赵芸也听着好玩所以晚饭吃的还算融洽。
吃完饭,江烬雪又拿出早已买好的烟花在院子里放了,虽然这个年过的不太如意,可毕竟江照春不在,总算也舒了口气。
到了第二天早上,江如雪穿上新衣,便闹着赵芸给她梳头。女儿撒娇,赵芸心里母爱泛滥,嘴里胡言乱语不停的说话,可手里却没停着,给她梳了个漂亮的盘发,插上了一朵花饰。完了还觉得不过瘾,拉过烬雪也给她弄了头发,又给瑞雪梳了头,这才不舍的放起梳子。
江烬雪想到上次赵芸病时便是不住的说话,后来让她给瑞雪做衣服,分了心神才渐渐安静,后来也好了。看来赵芸不能闲着,必须得让她忙,这样才能让她没空瞎想那个三百年前,病才能慢慢的好。于是便哄着赵芸说:“娘,咱们去街上买布,回来作漂亮衣服。”
赵芸天生就爱做衣服,而且针线活也好,一听买布就眼睛亮了,连忙站起来,催促道:“快走,快走,去买布买布。”
娘四个出门碰上方氏娘三来叫,和去年一样一起上了街。但是今年怕赵芸乱跑,所以都围在她身边。可是刚上了街便碰到了牡丹腊梅十几个女人在买胭脂。见到江烬雪几人,牡丹便拉着一群姐妹围了过来。
香风扑面,江烬雪忍不住打了喷嚏。牡丹掐着腰朝旁边的女子们说:“姐妹们,这就是那个睡女人不给钱的臭男人屋里的!”
“唉哟,就是她啊……”“呀呀呀,还有脸出来啊……”“就是,管不住男人偷嘴就算了,还没钱付帐!”“真丢脸啊,要是我哟,吊死算了,还敢出来丢人现眼。”三个女人一台戏,十来个女人,穿的花红柳绿的,并且拿着手帕甩来甩去的就别提多吵多烦了。
方氏可不是吃素的,双腿一叉,掐着腰就回了过去:“哎呀就是啊,我要是你们就吊死算啦,千人骑万人枕的一群表子,世上最下贱的就是你们了,还敢笑别人!”
“你骂我们?”牡丹气的哇哇大叫,手帕一挥,冲着众人道:“姐妹们,给我打!”没想到,做为妓女这种被人岐视的行业,她们的团结之心还是很伟大的,十几个女子捋了袖子便上前,有扯赵芸的有扯方氏的,还有几个看着郑雨胜长的秀气,主动贴上去的。
江烬雪,如雪,瑞雪,雨亮可能因为是孩子,所以没人撕扯,被女人们挤到圈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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