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青年面无表情,将目光转向了青色的帐子。
杨五的内心里,十分想抚床大笑。
她一直觉得这位道君不仅对人冷淡,而且深沉难测,喜怒无常。她的身体里是来自异世的成熟灵魂,为了掩藏自己的秘密不被发现,她在他面前一直小心翼翼,常常低垂眼眸,只为遮住内心心绪波动。
可当她得知原来他只是个二十岁的青年,再回顾与他相处时的种种细节,却好笑的发现,原来是一场误会。她以为的“深沉难测、喜怒无常”,不过是在认定他是个“活了一二百岁的老家伙”这先入为主的印象之下的误解而已。
她曾经生养过,她死去的时候,她的儿子比他还要大一些。虽然在他父族的种族那里依然算是未成年,但并不妨碍她对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深入了解。得知了冲昕的真实年龄,再去看他,那些让她莫名的态度,此刻看来不过是这个年龄的男孩子自然产生的别扭罢了。
虽然这个世界的凡人,二十及冠,已算是成年。但眼前这个人,据说八岁入门,被掌门真人代师收徒直接成为了“冲”字辈。辈分如此之高,想来也不会和那些刚入门的孩童混在一起,而是在一群老家伙的跟前独自成长起来的吧
作为养过儿子的人,杨五真想告诉那位素未谋面的掌门一句,这样养孩子,很容易性格孤僻的懂不懂
内心中正忍着笑,那“性格孤僻”的青年却忽然将目光投了过来,如霜如电,带着冷意。
“你用吧。”
他说着,从她手中拿走了那瓷盒,在她肩头轻轻一推。那一下看起来轻如拂尘,实际的力量却是杨五根本抗拒不了的。她便倒了柔软的丝褥里,听着瓷盒拧动的轻响,随即,鼻尖隐隐嗅到一丝甜香。
芙蓉膏有些微凉,乍一接触令她身体轻轻颤了一下。可他的手指却是温热的。那指间的热力很快抵消了膏子的凉意,将一点膏子慢慢的、轻轻的涂抹开来。
杨五望着青色帐顶。刚才明明有了几分羞恼,才反击回来,下手却这般轻柔其实也并无挑逗,只是指腹间热力透了过来,而轻抚之处,本就是女子最感的地方,那手指轻柔,来来回回几下之后杨五气息微乱,身体有了湿意。
那只手顿了顿,撤了出来。他覆上来的时候,依然面无表情。这么年轻,便习惯于在任何时候都绷着脸,似乎是不喜欢别人看到他的情绪。
这一套双修之法,两个人都已经十分熟练,配合无间。他灵力运转,将一丝暖意送入她体内的时候,她与他正面相向,呼吸相闻。她垂眸看他,那长眉入鬓,薄唇微抿,当真好看。明明两人的身体亲密无间的结合在一处,却偏偏还衣衫整齐。以前她以为他是嫌弃她,现在再看,这点少年人的别扭却让她觉得分外有趣。
趁着三昧螭火入体缓慢,痛感未生,她灵巧的手指趁他没注意,轻轻拉开了他的衣带。衣襟敞开,露出年轻男人结实的月匈膛杨五便探入
她为他受这样的苦,捱这样的痛,略略吃些豆腐,不为过吧
冲昕按住她不安分的手,抬眸看她。却见她平时澄澈的眸子,此时像蕴了一汪水。见他抬眸看她,她非但不觉得自己错了,还俯身过去轻轻的啄了下他的唇青绡帐低垂,过了片刻,传出年轻男人低低的、无奈的声音:
“别闹”
杨五醒过来。帐中昏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一醒,身后的人就知道了。“醒了”他说。
杨五浑身无力,歇了一会,才缓缓翻身。冲昕撑头侧卧,看着她慵懒如猫。听她沙哑的声音问:“什么时候了”那声音听了让人心里痒。
冲昕低声道:“二更。还早,睡吧。”
这样说着,望着她红菱般的唇,却忍不住俯下头去含住,探入她松开的衣襟
柔软的唇轻轻磨蹭,贴着肌肤的手心的温度,也让人觉得舒服。杨五还未恢复,浑身绵软无力,在这种舒服的感觉中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该闹的时候,她又不闹了。冲昕面无表情的躺下,将她搂在怀里。娇软的身体就在怀中,年轻的身体难免血气翻涌,何况这本就是他的女人。
可想到她苦捱疼痛时紧锁的眉头,偶尔发出的低低的呻吟,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搂着她,静静睡去。
直到月行经天,朝阳初起。
杨五醒过来,没有一点力气,发现身体在还没恢复好的状态,她就知道自己醒早了。一般来说,她还应该再睡几个时辰。睡眠,本来就是人类机体功能自我修复的过程。但她是饿醒的。
是的,从前她因为辟谷丹的缘故,并不会感到饥饿,可以昏睡一天一夜,让身体尽快的恢复。可现在她的辟谷丹效力已经过去了,她的身体恢复便要消耗自身的能量,而人类的能量源于食物。所以,她饿了,生生的饿醒了。
她抚着饿得发疼的胃,想起身,却起不来。手往身边摸去,空空的,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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