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婉贵妃的肚子后复又说道:“慧儿,如今应该有快六个月的身孕了吧!再过几个月也就生产了,此次,不管你生下的是什么,都只能是个皇子!”
婉贵妃微微而笑道:“伯父请放心,那周荣已给侄女把过脉了,说侄女这胎必是男胎无疑!”
晋麒笑而点头,“你总算给我们晋家争了口气!只要有了这个孩子,那皇上在与不在又有何分别!像十几年前,先帝这样的事情,大可以再来一次!”
晋麒说完,头也不回,拂袖而去。
皇后颓然地摔在椅子上,眼神呆滞,泪水更是止不住的流下来:“怎么办,怎么办啊!”
婉贵妃忙拭去皇后的泪水安慰道:“姐姐,您别太胆心了,总还会有转圜的余地的,咱们再想想办法!”
皇后无奈地摇头道:“不会的,爹爹不会的,你与我都清楚,爹爹是什么样的人。”
皇后如同痴傻了一般道:“慧儿,刚爹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啊,是什么意思?”
婉贵妃握着皇后的手道:“姐姐!没什么意思,你不要多想了。”
突然皇后紧紧地抓住婉贵妃的手道:“妹妹,你刚才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呀!如果你刚才不这么说,爹爹他还不会往那方面去想,那么,你和我就还是贵妃与皇后。在这个深宫中,你我姐妹占尽了皇上的恩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我不能没有皇后这个位置,不能没有皇上的宠爱啊!”
“当初我一心扑出去救皇上的时候,我岂会不知我有可能而丧命,但如果我能侥幸活了下来,那我一直梦寐以求的皇后之位就会落在我头上。你知道吗?我那时一直就想要生个儿子,可结果呢,呵呵,女儿,女儿有什么用啊?若我生的是个儿子,我早就坐上了皇后的位置了,所以我只能用自己的性命去拼。”
“爹爹也因为我只生了个女儿,就是如今我已贵为皇后了,他还是想怎么说我便怎么说我,全然不顾半分君臣之礼。可我的身子已经不中用了,虽然天天喝着那么苦的药,可我很清楚,我再不可能生育了。但是这些是不能让皇上知道,你明白吗?”
“所以我才会同意爹爹将你送进宫来,所以,你不能这么做,不可以的,知道吗?我不想离开这个皇宫,我十四岁便进宫了,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有皇上,习惯了当这个皇后!”
皇后双眼猩红,她看着惊慌得不知所措的婉贵妃,“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故然是爹爹他赢了又能如何,你我终究是失去了夫君,可如果是皇上——如果是皇上最后赢了,那我们……那我们姐妹只会死无葬生之地啊!我的皇后之位肯定就没了,更不可能有皇上的恩宠了!我不要,我不要啊!”
婉贵妃如同不认识皇后一般,这个自小一起与她一起长大的姐姐,这个只比自己大了两岁的姐姐,竟是这般的自私不堪,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却要皇后的位置,想要皇上的一切恩宠,这也是什么都可以不要吗?
婉贵妃愕然道:“姐姐,你在说什么呀?你怎么可以为了自己这么做呢?”
皇后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婉贵妃面前道:“妹妹,就当我这个当皇后的姐姐求你了,求你了,好不好,只要你不生下这个孩子,爹爹就不会这样做了,是不是?是不是啊!”
婉贵妃原本想拉皇后起身,突闻这样的话,她如何能承受得住:“姐姐——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皇后连连向婉贵妃磕头道:“妹妹,就当姐姐求你了!求你了!我又如何不知,你是这个孩子的亲娘,你辛辛苦苦怀着他,可是姐姐真的没有办法了,没有了!我不能让爹爹借着你肚子里的孩子生出什么非分之想来,更不能让爹爹拿着这个孩子当借口,与皇上翻眼啊!那样我这个皇后还怎么当得下去?我如何还能母仪天下啊!”
婉贵妃只觉得无比嘲疯,人竟可以自私到这个地步吗?真的可以吗?为了她自己的皇后之位,为了她的隆宠,她竟可以要了我肚子里孩子的命!
呵呵,也是,她是晋麒的女儿,晋家的家教所灌输的永远都是自私自利,她作为晋麒的女儿,又岂会有善良纯真的一面。
这么多年以来,她所扮演的那个乖乖女,那个温柔贤惠的皇后,却在这一刻无疑地全数暴露在她的面前。
婉贵妃一步步地后退,远远地躲开皇后道:“不,不,我不答应,那是我的孩子,我每日都盼着他,时时想着他出生的样子,你现在要我杀了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啊!我做不到啊!何况,姐姐,你可曾想过,纵然我的孩子没了,伯父又岂会罢休,只怕到时会再让第二个,第三个女子进宫。就是不然,后宫中已经生下皇子的便有两个,任何一个人,他都能挟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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