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带去厨房的水槽旁,拧开水龙头。
宁樨挽起两边的衣袖,把手臂递到凉水下。温岭远转身离开了厨房,应该是去拿药。初冬水龙头里流出的已觉得冰冷,淋得皮肤都有点泛红。
宁樨判断并没有烫伤,也就热汤刚刚溅上去的那一下有痛感。不过,也无妨让她享受一下温岭远的小题大做。
温岭远很快回来,拿着烫伤膏。
宁樨关掉水龙头,自觉把手伸出去,温岭远却将烫伤膏的盖子拧开之后,递给她。
宁樨愣一下,意识到是要让她自己擦。
不是吧?既然她和池小园是一样的,怎么在受伤这件事上,温岭远却要厚此薄彼?
宁樨把快要掉下来的两只袖子又往上挽了几圈,接过烫伤膏,挤出来一点,在手背上敷衍地抹了几下。是真的没事,手背上好淡几点红痕,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递回烫伤膏,温岭远没有第一时间去接。
宁樨抬头看一眼,发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左手的手臂上。
她皮肤白,留下疤痕就很醒目。考虑过要不要文一个文身遮挡,怕疼,去了几次文身店,都临阵脱逃。
宁樨没什么所谓地将袖子拉下来。她知道小臂上这样明显刀具切割出来的伤口,很难说得清楚来历,但是如果温岭远问的话,她会很愿意解释。
温岭远接过烫伤膏就转身走了。
他没有问。
宁樨坐回到桌边,筷子拿起又放下,不再有胃口。只听说过回锅肉,没有听说过回锅海底捞。
温岭远很快回来,要再开火,被宁樨一拦,“我好像已经吃饱了。”
温岭远往还剩下的那堆蔬菜扫一眼。
“我可以带回去,让汤阿姨炒菜吃。”宁樨也知道浪费不好,其实正常情况她能吃得下的。
再次上车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宁樨头靠在车窗上,对温岭远说感觉很困,想睡一下。她没有睡,睁眼看着车窗。路上有个人穿得少,很薄的夹克不够御寒,裹紧了迎着风走。明明车厢里暖气足够,在风大起来,卷起地上枯叶的那一瞬间,宁樨也跟着那个路人一起缩了一下脖子。
车到小区门口,宁樨背着背包,提上袋子,袋子里除了衣服,还有打包好的一包蔬菜。
温岭远手臂搭在方向盘上,侧身看她,“提得动吗?不行我送你到门口。”
“可以,没有太重。”
宁樨关上后门,冲他摆一下手,很快就走了。走进大门的时候,她特意回头看一眼,车已经开走。
掏钥匙打开门,家里的情景让宁樨惊讶。
宁治东竟然在,坐在客厅沙发上喝一碗汤,好像是红糖醪糟汤圆,她闻到香味。电视开着,在放午夜新闻。
“都几点了,这时候才回来?”
宁樨没有吵架的精力,但有吵架的欲望,只要宁治东继续拱火并且应战。
她把袋子放在玄关落尘区,换脱鞋,冷冷淡淡地说:“今天学校办歌手大赛,我没跟你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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