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温岭远打开暖气,再开雨刮器扫去前窗雨水,除去雾气。
“吃过晚饭吗?”
宁樨摇头。
“那我们可以一起去吃一点东西。”
“你今天又加班到很晚?”
温岭远说:“快下班的时候,接诊一个外地过来的病人,天又下雨,不好将人拒之门外。”
前面还堵着,车慢慢地开,可能因为车厢里温度升起来,不再那样冷,宁樨低落的情绪也渐渐被自己消化。
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还抱着花,笑一下,道谢,“虽然你没赶上演出,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原本以为你不会来了。”
因为路况复杂,温岭远一直专注前方,这个时候,才转过目光来看她一眼,笑说:“谁说没有赶上。
宁樨怔住。
“打不通你的电话,所以结束之后我去了校门口等。”
温岭远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然而宁樨却不是很信,“你看了演出?”
“到的时候,决赛第三个人上场,唱的是《北京北京》,我有没有记错?”他被怀疑说谎却也不恼,用细节自证。
“原来你真的去看了。”宁樨觉得惊喜,又觉得遗憾,如果知道他在下面听,她或许会更投入一些,“……我没有唱好。”
“是吗?我反倒同意你同学对你的评价。”
感情饱满又不做作?宁樨说:“你们对我有滤镜。我都记不得自己唱的时候是什么状态了。”
她唱一首粤语歌,温岭远恰好听过,关淑怡的《地尽头》。“隔岸无旧情,姑苏有钟声,震荡过的内心只有承认,逃避到地心都不会入定”。她嗓音没有关淑怡那样的鬼魅,更清灵些,有些像吴雨霏。十几岁的年纪不够驾驭沧桑,强行表现反而做作,投入不走心的失落,或许更相宜。
“人当然都是主观的,你不如坦然接受称赞。”
宁樨笑了。
“你学声乐,今后打算往这条路发展吗?”
宁樨眨一下眼,“啊,你以为我是学声乐的。”
温岭远转头看她,“难道不是。”
宁樨坐直身体,把花束当话筒,轻咳一声,字正腔圆地开始播报:“晚上好,今天是11月21日,欢迎您准时收看夜间新闻。在刚刚结束的南城九中第八届校园歌手大赛上,上届冠军宁樨同学,也就是我本人,再度斩获冠军,卫冕成功,这也是宁樨同学第三次获得该奖项。赛后采访环节,宁樨在发表获奖感言时这样说道:既不感谢声乐老师的栽培,也不感谢声乐班上同学的支持,因为我是学播音主持的,和声乐没有半毛钱关系。”
温岭远笑不可遏。
宁樨放松下来,靠在舒适的座椅上,“我现在相信你是真心觉得我唱得好了。”
“如果你没有受过专业训练,那我只能说……”
“嗓音作弊?”宁樨笑说,“小雨是这么说我的。音色独特或许是优势吧,小雨说我实在混不下去,可以去唱歌做主播。”
“如果这是你喜欢的,未尝不可。”
宁樨耸耸肩,“我还不知道我喜欢做什么。”
“那不如我们先考虑当下,比如,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三明治,”宁樨看着他,斗胆再加了一句,“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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