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呼噜呼噜——呼——”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咻——嘘嘘嘘嘘——”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嘎吱——嘎吱嘎吱——”
“呼噜呼噜——呼——”
“咻——嘘嘘嘘嘘——”
“……”
朗诵到一个小高潮,“老夫子”高扬起一只手臂,声调也随着奔涌的激情疾升直上,然而还没来得及冲到顶点,春河源三人组的呼噜声就如同配乐诗紧跟其后一路飙升,“完美”拟现出诗词中那份豪气万丈的场景,甚至盖过了他的声音!
“老夫子”被电击般哆嗦着身体,脸色由白变红,由红转紫,怒视着春河源,颤巍巍伸出了手指。
啪!砰——
“混蛋锅盖头!你敢动一下老子试试看!”
突然,春河源拍案而起!匪气十足地一脚踏在凳子上,一手叉腰,冲着讲台咆哮!窗外柏树上的一只麻雀顿时扑打着翅膀,惊慌失措地飞走了。教室里人人目瞪口呆,一片沉寂。
嘀嗒——嘀嗒——嘀嗒——
沉默三秒后,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而“老夫子”仿佛被厉鬼附身,气成紫黑色的脸上眦眼圆瞪,手指不住地点向春河源的鼻子!
“你!你你你!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我再也不想教1年7班的学生了!!我……我要申请调去1年1班!!”
凄厉的怒吼仿若一支利箭,冲出窗户,划破了校园寂静的空气。
而此刻,一号教学楼一楼尽头的教室里,却是一片肃静。
这里是靖才中学高一年级重点班1年1班的所在,从各所初中选拔晋升的顶级优等生正端坐其中。
教室里的同学大多带着眼镜,头顶各种奥赛冠军的炫目光环,星光逼人。他们专注而严肃的目光透过厚厚的镜片射出,仿佛在审核讲台上的老师是否有教授自己的资格。
在目光的聚焦之处,一个身穿白大褂,顶着爆炸头,如同啃萝卜的兔子般弓着背的女老师,反而像个被众多老师监考的学生,小心翼翼地在黑板上写下了一行豆芽菜般歪歪扭扭的字——
晚上睡觉的时候打死了10只蚊子,其中各有多少只雄蚊和雌蚊呢?
“请问……有……有同学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吗?”
写完最后一个问号,“兔子”老师忐忑地转过身。用被镜片放大的,看上去足有鸡蛋大小的眼睛慌张地来回扫视着。
讲台下,同学们笔挺的脊梁像是被钢尺丈量过,如同一尊尊神圣的罗得斯岛巨像坐得笔直,面露难色。
这道题目……拥有如此优良基因的1年1班的同学们都答不上来……难道是我在刁难大家吗?他们会不会因此讨厌我,不再喜欢我的课?难道我就要从此被驱逐出靖才中学的教师行列了吗?!难道……
十几秒钟过后,教室里依然鸦雀无声。“兔子”老师的脸色,已经变得比墙壁还要苍白。
“报告!”
几近绝望的“兔子”老师闻声眼睛一亮,闪烁着七彩希望之光看向一个长着红彤彤酒糟鼻的萝卜脸男生。他高举起右手,铿锵有力地大声说:“藤星衣同学在课堂上睡着了!”
“什么?!”老师赶紧走下讲台,拿开高高竖立在第三组第四张课桌上的生物课本。
没有了课本的遮挡,一个正趴在课桌上沉沉酣睡的男生映入众人眼帘。
一瞬间,整间教室仿佛都因他的存在而变得明亮起来。
白色毛衣和蓝色制服里,是挺拔而修长的身体。弧线完美的侧脸静静沐浴在阳光中,泛出白瓷般的光泽。乌黑的睫毛投射出一抹浅浅的扇型阴影,在挺秀的鼻梁旁轻轻晃动。仿若看到了一朵午夜盛绽的洁白昙花,所有女生注视的目光都变得格外炽热,脑海中的一个个生物符号登时化为了绵绵的空气。
“哇!我陈殿霞竟然有幸看到藤星衣的睡容,好幸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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