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划过苍穹,雪光点亮古风画卷般的楼宇。
街边石桥上,画伞斜着倒在青石路面上,时间似乎凝滞,来往的行人成了残影,只剩下一袭娇艳红裙立在风雨中。
青丝湿透贴着雪白面颊,雨珠顺着鬓角滚下滴在手上,又从修长手指滚到握在手心的玉簪上。
簪子白玉雕琢而成,没有太多装饰,只在上面刻了一行字:
单枪悬首破敌胆,一马横槊平百川。
谢怡君很喜欢这句诗,便如同喜欢那句‘剑起千钧惊日月,胆骇万里震云天’一样。
玉簪并非专业的珠宝匠雕刻,字迹有些毛毛糙糙,不过刻的很用心,还在结尾的部分画蛇添足加了个:(???)。
曾经在石泉巷里看到过这个奇怪符号,虽然不明就里,但是觉得很好看,就一直记在了心上。
大雨淅淅沥沥,街边的景色朦朦胧胧看不清了,也不知是雨太大的缘故,还是泪水遮挡了眼帘。
远处的小客栈外,身着湛蓝褶裙的女子,偎依在油纸伞下,仰着小脸笑眯眯说着话,时不时跺一跺绣鞋。哪怕离的很远,也能感觉到她此时的心情——无忧无虑,身心都放在旁边的男人身上,很幸福。
“呵呵。。。”
淡淡轻笑响起,红裙轻轻颤抖着,强行压抑,泪水却与雨水混在了一起。
随着‘叮叮——’的一串脆响,玉簪掉在地上,弹了几下,直至滚下石桥,跌落在泥泞雨水中。
谢怡君低头看了眼,终究是舒了口气,弯身捡起雨伞,缓步走下石桥,在朦朦胧胧的杭州街巷穿过,一抹夺目艳红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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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河畔,曹华撑着油纸伞缓步前行,似有所觉,偏头看向极远处的拱桥,空无一物。
雨势颇大,提着裙摆行走的祝曲妃,察觉十指相扣的手停了下来,略显疑惑的扬起脸颊:
“小郎君,怎么啦?”
“没什么。。。。”
曹华皱了皱眉,仔细打量几眼,没有异样,才继续拉着祝曲妃走向过小街。
祝曲妃依旧絮叨不停,从江湖说到市井,又从市井说到鬼怪,无话不谈。偏头看去,因为给她遮住大雨的缘故,曹华的白袍打湿了几分,祝曲妃便靠近了些,拍了拍曹华肩膀的雨珠:
“我十几岁到杭州,每年这个季节就下大雨,江边怕是又要涨水了,河提也不管用,年年修年年垮,过几天我的船就得搬走,不然准被淹了。。。。”
“是嘛。。。”
曹华心不在焉,抬手环住了她的肩膀。
这个世道,十指相扣走在街上已经有些出格,也就雨大人少才敢拉着。祝曲妃被搂住吓了一跳,急急忙忙扭动肩头躲开,嗔了一句:
“你失心疯啊?”
“呃——”
曹华松开手,顺势背着手做出沉稳模样,当做没发生过。
祝曲妃咬着下唇,却也不知该怎么对付曹华,便也只能当没发生过。
一路缓行,来到石桥下的画舫上,木门紧锁,挂在外面的斗笠和蓑衣消失了。
祝曲妃愣了下,用钥匙打开铜锁,却见小画舫中干干净净,包裹、兵器、衣物都不见了踪影。
“怡君走了?”
祝曲妃愣了下,前后找了两圈,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不打个招呼。。。。”
曹华持着雨伞站在甲板上,眉头轻蹙,左右看了几眼,街边只有寥寥几个行人。
祝曲妃站在空落落的舱室里面,双手放在胸前,睫毛轻颤,稍微的迷茫过后,便有些慌了,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会不会。。。。”
“你先休息,别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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