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些主仆的插科打诨,中堂的气氛便活跃了不少。小郡主一边吃着点心喝着热茶,又一边见缝插针地跟贺顾说了许多跟温善在南下的路上的见闻。吃过了午食后,小郡主才回许王府看书。
在和温善分隔两地,而皇室中又无甚喜宴的日子里,是潜心进修的好时机,邺婴之没有温善在身边,便没有可依赖和偷懒的机会,在读书方面自觉了不少。
随着太上皇召众多游历的皇族子弟到永安宫觐见,高邮郡王的薨逝带来的宗室“愁云惨淡”的气氛可算是慢慢淡化了。
虽然女皇和太上皇曾要求皇族子弟外出游历,却并没有规定他们要即刻出发,故而像邺婴之这种为了紧跟温善的步伐而即刻外出的属于少数,有的才走到旁边的州府便接到了回来吊唁的讣文,还有的正准备动身,而多数的皇族子弟还在盘算着去何处游历才不会吃太多的苦。
此时太上皇召见这些外出游历的皇族子弟,让那些磨磨蹭蹭没有即刻出发的皇族子弟十分艳羡,还很是后悔自己为了避开寒冷的秋冬而错失了在太上皇面前露脸的机会!
若无意外,太上皇比如是要问这些皇族子弟的游历心得的,这无异于跟科举考试中的殿试一样,回答得出众,那就能拔得头筹!
因高邮郡王的丧事还未过百日,故而太上皇也没有准备什么酒宴,只是单纯地让人备了些素食。众人也不敢穿着华丽,俱是在朴素的衣服下穿了一件丧服,而五服之外的自然不必穿。
邺婴之到了永安宫才发现到的皇族子弟只有六人,除了她,分别是燕国长公主之女怀真郡主邺云、向王之孙历阳侯邺与同及其妹君山县主邺雨、故城侯邺言博和栗亭侯邺言枫。
他们这六人的年岁相仿,,此时坐一堂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而他们游历的路上的见闻也足以成为他们的谈资。
“怀宁,我听闻你这回可是到了淮南去?”邺云好奇地问邺婴之。
邺婴之有些别扭,这邺云虽然比她年长一岁,可却是表姑的辈份。不过因燕国长公主的子女俱赐姓邺氏,故而关系仍在五服之内。
“嗯,不过只待了半个月。”邺婴之道。
“听闻淮南那边没有下雪,可是真的?”又有人问,邺婴之扭头发现是君山县主邺雨。
“不是不会下雪,而是过了淮河的话,相较于洛阳这边,下雪会晚一些。”
……
太上皇姗姗来迟,不过众人不敢有异议,只有内侍知道太上皇是在外头悄悄地留意了这些皇族子弟好一会儿,才耽搁了时辰。
“此次游历,可有心得?”太上皇开门见山地问。
众人相互对视一番,便轮流将自己的行程以及所见所闻等都发表了出来,不过自然是经过了不少润色,文采稍好的,一篇口头上的策论便这么出来了。
作为这里辈份最小的,邺婴之自然是最后才开口的,她没有跟别人一样高谈阔论,而是像一个晚辈对长辈的撒娇和闲谈一眼,说她晕船、坐马车被颠得屁股疼,听得太上皇哈哈大笑。
若说前面的人的发言让太上皇很是欣慰,那邺婴之的发言便显得生动有趣多了,不仅是太上皇忍俊不禁,连众人都不得不服气——她就跟个活宝似得。
“你说那温善还带你到田里去玩泥巴?”太上皇问。
“不是玩泥巴,是问民间疾苦。”小郡主纠正道。
从前众人对太上皇的印象便是威仪、不可亵渎的存在,可这般近距离地谈话后,才记起太上皇也是一个长辈、亲人。故而小郡主越说越轻松,把许王叮嘱她要恪守的礼仪也忘了。
众人听见她还敢去纠正太上皇的话,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不过太上皇一点怪罪的模样也没有,他们又开始羡慕了。
记录这一切的舍人如实地记录下这一切,待女皇翻看起居注时,发现这一件事,不由得感慨:“爹爹自阿娘薨逝后,便不曾如此开怀了。”更别提前段时间高邮郡王的薨逝,更添哀伤。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邺婴之也并非只说她所遭遇的事情,而是适时地将她的一些对国计民生、民生百态的独特见解发表出来。
太上皇安静地听了好一会儿,才问:“听闻你想入仕?”
“是!”
“准备考进士还是明经?”
太上皇没有把诸科算在内,这也算是一种态度了,而众人联系将诸科废除的呼声越来越高之事,隐约有了猜想。
“婴之不才,自知进士难考,所以选了明经。”
“你倒是懂得取舍。”太上皇笑道,沉吟片刻后问,“你考虑清楚了?”
邺婴之思索了会儿,道:“从前婴之心中并无目标,只觉得过得随心便好,可见到了比我更为出色的人却比我更加努力,便不想再虚度光阴。见贤思齐、择善而从,方能不负此生。”
太上皇颔首,道:“既是如此,那你可得好好考,我让明学士来教导你吧!”
众多翰林学士中,姓明的学士便只有一人,名为明熙,是泌阳伯明旭之子。一般能让这些翰林学士、崇文馆学士、弘文馆学士手把手教学的,也只有备受圣宠的皇族子弟了。
邺婴之无疑从此刻开始,成为了备受圣宠的皇族子弟之一。
第50章冬至
临近冬至,诸城内外都喜庆一片。温善接到驿使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眉头终于舒展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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