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法律惩罚你有罪的部分。没有罪的你,我会等。”
“杀人要偿命的,你怕是等不来了。”
“不是还有下辈子吗?”
下一辈子,人真的会有下辈子吗?
其实,就算没有下一辈子,但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就等于是你打开了人生的两重天。
花香,于四面八方涌来,温温软轻轻柔柔缠缠绵绵浓浓郁郁;海风,温柔地掠过,像上天的叹息。
──这两个人在这里传情达意,风月无边,有人却要为此伤心了。有位作家说过,爱情不会消失,只会转移。那个叫陆薇的姑娘此时尚不知道,她的爱情已经转移了。看来,爱情确实是叫人伤心,不是你伤心,就是他伤心。
唉,这又能怪谁呢?怪小方喜新厌旧?还是龙琪横刀夺爱?可是,我们哪一个人又是完美的?
由得他们去吧,情海翻波,死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对了,我明天要送小乔走,她的使命已经完成,这里太危险。”龙琪说。
小方点点头,这是应该的,这个时候得疏散人口。可是为什么要推到明天走?
“扈平送她走,但扈平今天还走不开。”
“为什么呢?”
“他的身份是海外的富商,此时他在我身边会加重我的法码。”
听龙琪这么一说,小方心里没来由地涌上一股浅浅的酸涩味儿──他对她竟然这么重要?“ 可是扈平──”他对扈平一向很有成见。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关于扈平其人我也听过一些,但有些事,不能光用简单的对错是非来判定。方队长,这个世界在更多的时候,没有对错,只有输赢;没有是非,只有成败;没有好坏,只有强弱。比如这次我们输了,那自力就被座实了是个毒贩。正义又在哪里呢?”
小方若有所思地看着龙琪。她,还有乔烟眉,她们的话常常是与正统的教育背道而驰的,听上去却又不无道理。如果让她来作教育部长,给中国的下一代灌输一种全新的思维方式,那将会如何?
龙琪这时又说:“其实就这件事而言,扈平更可贵,本来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却专程回来,而他跟自力,也只有过一面之缘。你对他缺乏了解,也许了解之后,你跟他会成为好朋友也说不定。”
也许吧。
(八)
已是黄昏,巨大的夕阳浸在海面上,海水被染得一片彤红。
多么壮观。龙琪和小方并肩坐在沙滩上,看海浪一层一层地涌上来。
“能不能跟我说说游自力?”小方试探着问。听了龙琪自己的故事,他对游自力就更好奇了,他很想了解这个跟龙琪一起长大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龙琪没有拒绝。
她说:“当年我父母被发往新疆反省错误,本来他们在有了我姐姐后不想再生孩子了,可我姐姐在6岁那年被医生确诊为先天性心脏病,活不过30岁。因为对新疆没有多少了解,历史上那里又是犯人的流放地,他们便认为那是个荒蛮之地,父母怕姐姐得不到治疗,就把她放在这里一个朋友家,他们自己去了新疆,在那里又生了我和龙言。刚去新疆时父母很害怕,总以为是踩到了地狱之门,不料却是落入了天堂。新疆是个很美很美的地方,琼楼玉宇般的雪山,一碧如洗的蓝天,一望无际的草原……夏天的草原尤其美丽,晴朗的夜晚,我、自力、龙言还有一帮小朋友常常骑马到很远的牧区去看电影。电影散场后,天上是星斗满天,地上是鲜花点点,天上人间灿若银河,马蹄过处,溅起一缕缕馨香,前面的路上,流萤点点,我们追着流萤,策马扬鞭,纵情飞驰,整个草原就像一个梦工厂,什么美梦仿佛都会随手一扯而就,将过去、现在和未来连成一片。跑累了,我们就停下来,坐在柔软的草地上数星星,天空幽蓝深邃,熠熠闪亮的星辰就像风铃,天地间的距离看上去那么近,似乎伸手一拨,星星就会发出清脆的丁冬声……那种环境,总是很容易诱发感情,所以新疆人个个豪放、直爽、感性、多情,而且能歌善舞。”
“那你跟游自力呢?”龙琪跟游自力的感情问题才是小方最关心的。
“我们两家住得很近,从四五岁开始,他就每天早晨骑一匹小马踏着带露水的青草来找我和龙言,教我俩挤羊奶、驯牧羊犬,十几年中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我们彼此看着对方长大成人,后来我们全家回城,一别又是十几年,再见他就是在狱中了。”
“那你们肯定都很喜欢对方。”龙琪总是说不到点子上,小方只好明问了。
“是,我们那时很要好。”
这句话,让小方心底的酸味又乏上来,脸像青柿子一样。
龙琪看着他的脸色,淡淡地说:“昨夜之雨随风去,今日之心不与同。”
对于她,那段情已如昨夜之雨,随风潜入,随机润物,待雨过天晴,便与缘俱化,那丝丝雨滴片片落红,只留与梦中追忆,不与今时相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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