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指挥着的管事太监笑着答道:“回乌淑仪,这是北边儿进贡的青炭。”
“青炭?还真是未曾听说过,这炭想必也同银炭一样是不冒烟的了?”
那太监听了这话立时做出一副神秘的样子:“冒烟儿?实话和乌淑仪您说吧,这炭稀罕得很,只一条便能烧十余日,别说是烟,连火都见不着,烧的时候有光无火神得很,而且还热气逼人。皇上平时都不用的,只可着皇贵妃娘娘的和安殿来,瞧见那门口儿的屋子里没有,那儿烧得才是银炭呢,和安殿屋子的暖和劲儿由里到外是不一样儿的,皇上怕都是一个热法儿皇贵妃娘娘不适。哎,奴才可不能和您回事儿了,还得去沈宫令那里取新鲜的果品,一会儿皇贵妃娘娘还要进用,如今皇贵妃娘娘的衣食用度都由皇上掐着时辰呢,晚了皇上是要不高兴的,奴才告退了。”
“淑仪,咱们回去吧。”秋荷见乌乐双还傻站在雪地里便劝了一句,这差别也太大了,同样是怀了孩子,怎么皇贵妃肚子里就那么金贵,乌淑仪的就这么不值钱呢,自己还真是错判了形势,本以为能跟着扬眉吐气,没想到反而是大不如前了,秋荷也自认倒霉地暗自叹气。
乌乐双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一声不吭地坐进轿里回和静殿去了。
“管事,您干嘛和乌淑仪说那么详细啊,皇上不是不让乱传和安殿的事儿吗?”搬炭回来的小太监忍不住问道。
管事太监说道:“你们懂个屁呀!于总管早就说过了,皇上不待见乌淑仪,咱们能膈应就膈应一下儿呗,咱们可是皇贵妃的人,乌淑仪说不好听的就是皇贵妃娘娘的对头,她既是敢与皇贵妃娘娘争风,咱们自然要让她瞧瞧她自己与皇贵妃娘娘的天地之差,明白吗!走,赶紧去沈宫令那儿取果品,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磨磨蹭蹭的。”
“是呢,管事您这么一说奴才也就明白了,难怪这些日子再没人往和静殿送东西了,这个乌淑仪也够可怜的,都怀了龙种也不讨皇上喜欢,还是咱们皇贵妃娘娘尊贵,奴才在宫里面儿走路都硬气。”十余人说着便往宫正司而去。
穆书榆看了看秦承释的脸色,她方才之所以没替乌乐双说话也是有些想法的,按理秦承释子息不盛,乌乐双有了孩子他应该高兴才是,再怎么也不至于反差这么大,看着秦承释方才对乌乐双的态度,她心里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不成乌乐双怀的不是秦承释的孩子?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这宫里除了秦承释一个男人其他都是太监哪,再说乌乐双对秦承释用情之深也不应该会去偷人,况且又没这个机会,再退一步讲就算是出于报复心理有机会出轨她也不会傻到明目张胆地给秦承释绿帽子戴吧?但若不是这样,又如何解释秦承释的态度呢。
“朕就不应该让她进来,你瞧瞧你还为她的事儿皱眉头呢,快别想了,身子还要不要了?”秦承释说完就伸手去揉穆书榆的眉心。
穆书榆叹气:“皇上不要再大惊小怪了,臣妾身子如何臣妾自己再清楚不过,这才两个多月而已,要是等臣妾肚子大了起来,皇上可怎么办?臣妾也没在为谁心烦,只是觉得皇上待乌淑仪有些过于准冷情了,毕竟乌淑仪怀的可是皇上的孩子,不是吗?”
说到最后,穆书榆特意加重了语气,同时拿眼盯着秦承释会做何反应。
秦承释也在看穆书榆,忽然就笑了,而且越笑越大声,倒将穆书榆给笑蒙了。
“朕的傻书榆,你不会是以为乌乐双怀的不是朕的孩子吧?你也太小看朕了,以为在和羲宫中还能有人挖朕的墙角儿?”秦承释笑够了,搂过穆书榆亲了亲,他方才是真被穆书榆那副试探的样子给逗笑了。
“臣妾不过是看着皇上态度奇怪,也就是随意一想,皇上何必这样笑话!”穆书榆白了秦承释一眼。
秦承释收了笑意,与穆书榆鼻尖儿对着鼻尖儿说道:“她怀的是朕的孩子,不过朕不会认那个孩子,只有你给朕生的孩子才是真正的秦氏血脉,除了福欣朕只承认你所出,其他的都不是朕想要的。”
“既是不要也不认,又为何让她怀上,这不是故意让人受苦吗,那个孩子出生之后又何其无辜?”听完秦承释之言,穆书榆心中有所震撼,但也为乌乐双和那个孩子叫屈。
秦承释摇头:“有些事,朕日后再同你说,朕现在只求你和孩子能平平安安的。”
穆书榆也不想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忽然又想起另一件事来:“皇上,时辰不早了,既是不去别处,臣妾服侍你安歇吧。”
“自是不去别处,皇贵妃这里就是仙境,朕哪儿都不想去,你别动,让奴才进来服侍就好。”
“不行,皇上待臣妾这样好,今儿说什么臣妾也要尽一份心意,皇上还是老老实实地让臣妾为您更衣吧。”
秦承释不敢与穆书榆争执,只好顺了她的意一动不动地任她为自己解衣。
“书榆,怎么还不给朕穿上里衣?你现的身子不能侍寝,听朕的话,快别弄了,朕能挺住,保准儿不去找别人。”秦承释光、着身子等了半天,却见穆书榆只是在自己身上前前后后地摸索,就是不给自己穿上衣服,便想她是不是怕自己出不了火而着急。
于忠不会是骗自己的吧,秦承释身上哪有字啊,自己找了这么半天也没看见什么刺的字,除非秦承释有特殊癖好,将字刺在了隐私部位,不然就是根本没有这回事!
穆书榆放弃再找下去,有些失望地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这就算服侍朕更衣了?”
秦承释哭笑不得,又怕穆书榆累着了,只好自己将衣裳披上,这才发现穆书榆有些不对劲儿,于是又问道:“你怎么了,有心事只管和朕说,朕给你解解。”
“也没什么,臣妾只是听说皇上身上刺了字便好奇地想找找,结果道听途说之言还真是不可信。”
秦承释垂目问道:“你听谁说的?”
“就是无意中听说的,既是没有,皇上也不必多问。”穆书榆说完便自顾躺下准备睡觉。
秦承释坐了好一会儿才出声:“朕——是刺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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