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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2页）

“轰！”又一枚炮弹落在大明战壕附近，掀起的泥土打在了这些惊慌失措的士兵身上，一名年轻的士兵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身边的老兵道：“叔……金国人的炮弹怎么这么多啊？我们的大炮呢？为什么不打回去啊？”

那老兵苦笑着伸手，帮着自己的族侄拍去了肩膀上的沙土，裂开嘴回答道：“刚才我们这里的弹药库爆炸了，别说那些金贵的炮弹了，恐怕我们一会儿用到的子弹，也不剩下多少了。”

他说的确实没错，除了在阵地附近常备的那些弹药之外，现在大明王朝的蓟辽前线奉天附近，真的没有多少可供调派的弹药了——或许换成能臣，例如王珏之类的，可以集中弹药，给善战的部队送过去固守几个战略要点，但是王怒却没有这个本事。

“号角声！糟了……金国人开始进攻了！”听到遥远的对面响起了金国部队那独特的号角声，明朝战壕里的一些老兵们知道今天这场战斗，是真的无法避免了。而他们现在的局面，已经恶劣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很多地方的部队已经开始溃败了，毕竟为了那些被克扣到所剩无几的军饷，在缺少弹药的情况下和敌人作战，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可是即便在这种不利的局面下，还是有很多部队选择了留下，他们端起了手里的武器，用仅存的弹药向远处逼近的叛乱者们，扣响了自己的步枪。

“呯！”随着一声枪响，大明军队里的一名老兵拉动枪栓，一枚铁质的弹壳就崩落到了他的脚边。弹壳还冒着些许热气，不过他已经将第二发子弹顶上了枪膛，瞄准对面的敌人，再一次的扣下了扳机。

因为普遍缺乏训练，即便是老兵，瞄准射击的成绩也并不理想。两三次开火之后，被打中的金国士兵虽然不少，但是因为缺乏重机枪的压制，双方的距离已经接近到了让人绝望的地步。

“上刺刀！”即便是腐朽了百年的大明王朝里，即便是已经习惯了战败的大明王朝里，依旧还是拥有着无数虔诚的子民的。他们虔诚的信仰着这个王朝的过去，期盼沿着那些先辈们的足记，走向更辉煌的胜利。

所以当这个国家遭受磨难的时候，即便是知道自己有可能永远躺在某个角落，但是这些人依旧点燃自己，发出虽然弱小但是耀眼的光芒，照亮这个黑暗腐朽的世界。这些人络绎不绝挺身而出，也幸好他们络绎，幸好他们不绝！

“上刺刀！”于是，尚在战壕里的大明士兵们，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刺刀，高喊着口号将冰冷的刀刃插在自己的步枪上，他们有些瘦小，有些面有菜色，但是当他们站在那里笨拙的插好刺刀的时候，他们的背影，厚实的宛如城墙一般。

“大明虎贲！迎战！”一名肩膀上扛着中尉军衔的军官，提着明晃晃的刺刀，站在仅剩下十几个人的战壕之中，迎着数百名密密麻麻冲上来的金国士兵，喊出了他生前最后一句话语。

他的身后，肩膀上扛着更高军衔的人们，却骑着战马，带着落魄的败军们，向着安全的地方，狂奔而去。一个小时之后，蓟辽防线奉天段沦陷大半，金国部队一路高歌，冲向奉天。

24死战

坐在自己总督位置上的王怒还不知道前线已经溃败了，他这个时候还在不断的接到手下人传来的“金国部队主动进攻”的消息。更让他迷乱的是，那些连续好几年都不敢妄动刀柄的金**队，此时此刻竟然就这么全线进攻起来。

原本奉天这个地方，就是一个以为上一次战争形成的突出部。三面都是金国人的地盘，甚至威胁到了金国的鞍山矿业。现如今金国部队三面围攻，前线部队又溃败迅速。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陷入到被金国包围的局面。

“平日里你们一个一个拿的还少了？喝了多少兵血，吃了多少人肉？最后竟然敢去打军火仓库的主意！好啊！好啊！结果出了纰漏，现在一切都完了吧？”因为根本没有可靠的情报，这位蓟辽总督现在除了对着自己的手下大发脾气之外，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这个好心情了，因为前线溃败的消息终究还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传到了奉天城内。一个惊慌失措的电话打进了总督府内，然后就是急匆匆的汇报：“大人！城外防线已经丢了！金**队正在攻城……北门已经守不住了！请大人照做准备！”

电话那边的枪声非常密集，看来那边的战况空前的激烈。王怒到底还是一个知道兵事的军事主官，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关键：他的军火一定是被金国人动了手脚，所以才在事情败露的时候，突然发难——只要拿下奉天城，蓟辽防线就会出现漏洞，整个大明王朝的东北地区，定然会出现松动。

而金国这个时候正好趁乱拿下一些战略要地，然后日本军队则在海上威胁大明王朝的京津地区，日本陆军再帮着金国向南推进百十公里。

紧接着如同日本叛乱的时候那样——先暂且稳住防线拖住节奏，然后联合世界各国施压大明，最终整件事不了了之，再赔一些钱帛给大明王朝，赔个礼道个歉……全世界都知道，大明王朝对外的政策属于死要面皮的类型：只要面子上过得去，欧洲日本金国，哪一样不是捏着鼻子认了？

听到电话里面的汇报，王怒倒是还没开口，他的手下们可就着急了。这奉天城如果守不住了，大家总要赶紧离开才是。跑路留下性命，才是现在的重中之重。这奉天城周围大部分地段都是前线，被金**队包围起来，缺兵少粮，还没有弹药……傻子也知道后果如何。

“完了！这奉天我们是守不住了……都怪你们这群饭桶！军火库出了问题都敢向我隐瞒！”王怒挂掉电话，情知自己如今是真的倒了大霉，于是看着那些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心腹们，大声的咒骂道：“蠢货！白痴！”

“总督，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守住奉天这座城池的事情了，一旦金国合围我们，那我们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一名亲随看着王怒依旧在气急败坏的一边追究那些渎职的将领贩卖军火的事情，一边勒令前线部队守住阵地，开口劝谏道：“骂我们也无济于事，赶紧撤退，才是上策啊。”

王怒听完这句劝谏，愣了一下，然后看着自己的手下，冷笑了一声说道：“呵呵。我王怒可是蓟辽总督。大明王朝的律例里，有总督失地之后离开驻地的先例么？”

这句话问得王怒的手下们都是一愣，然后更加羞愧的垂下了自己的脑袋。大明王朝虽然对外战争经历过了几次失败，可自天启中兴以来，是还真是没有失地逃跑的总督——日本总督张佳年镇压日本叛乱失败，于京都自杀殉国；普鲁士总督杨士杰被叛乱分子裹挟，绝食壮烈在柏林狱中；莫斯科镇守刘山兵败，死于莫斯科郊外乱军之中……

天启中兴留给中国最大的财富之一，就是国人那股子桀骜不驯的气节，虽然这些年没落至如今这般腐朽，可是大明帝国却有着其他刚刚崛起的帝国所没有的，那厚厚的时间积淀成的底蕴。

王怒冷眼看着这些随着自己一同腐化堕落的亲随们，开口缓缓说道：“逃跑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就算我们这些罪臣逃出奉天，回到大明又是怎样下场？绞死在刑场，还要扣上一顶临阵脱逃的帽子，死了连用块墓碑都没有资格。”

他说话虽然缓慢，但是却带着绝望之中的坚定：“投降就更不用说了，你们都是从王家府邸跟我出来的旧人，知道我们王家的规矩……京师王家没有降敌之人，我王怒就算是死，也不敢做这第一个。”

说到这里，王怒看了看站在他眼前的这些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打开了自己办公桌上的抽屉，从里面拎出了一支漂亮的左轮手枪。他将手枪拎在手里，然后又开口说道：“诸位，分钱的时候，我王怒从未亏待过大家，从山东到蓟辽，诸位拿过自己的和别人的军饷，也不少了。既然那些士兵的军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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