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郑大小姐的所作所为自是为这样的世道所不容,她生完孩子身子本就不好,再加上忧郁成疾,没过多久便撒下不足一岁的江一鸣,郁郁而终。直到死她也没有向郑家人吐露关于江一鸣生父的只字片言,唯独在临死前乞求郑家人务必收留江一鸣,将其养大成人。
郑老爷顾念血源,最终还是默认了江一鸣,但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却也成了郑家从所末有的耻辱,因此江一鸣在郑家并不受待见,甚至于还会被刻意的遗忘。
“难怪,瞧他性子总是那么淡淡的,半天连一句多的话也没有,原来是不受待见,被这大人们给逼成这样的呀!”离忧喃喃自语地说着,脑海中闪过一个细节。之前她说自己自幼便与母亲相依为命,并不知晓其他人和事时,一向没有多少反应的江一鸣似乎突然看了她一眼,看来应该是她的身份引起了他的共鸣。
郑小西见离忧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继续说道:“不过,虽然这表少爷并不受郑家人的待见,但偏偏他却争气得很,我听说从小到大郑家从来没有给他请过正儿八经的先生,但是他却好象无师自通一般,学问了得,就连大少爷也比不上他。若不是他的身份,别说咱们郑府,就算是整个城郡的人,那首先知道,首先推崇的也一定是表少爷了。”
“是吗?看来还是个神童了!”离忧也跟着八卦道:“依我看,不但是学识,这长相也数他最俊了,别看今个这三位主皆是一身白衣,可将白衣穿得最有神韵的自然还是这江一鸣。”
郑子云吗,穿着一身白衣倒也有些潇洒的味道,但气质却比江一鸣逊色得多,至于郑子风吗更是不用说,这小孩子压根就不适合穿白色,感觉很是别扭,她还真担心这小孩子一会玩泥巴时糟蹋了这一身好衣裳。
听到离忧的话,郑小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离忧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见她笑得前伏后昂的,也不急着出声。直到那家伙笑得差不多了,这才出声问道:“笑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不,不,我不是笑你。”郑小西终于控制住了笑,快速解释道:“你不知道,我听说平时大少爷、三少爷倒是很少穿白色的衣裳,不过每次只要是与表少爷一起的话,都会特意换成白衣,估计着就是见到表少爷穿着好看,所以才会学的。”
“难怪,我还以为今日他们几个是约好了的呢!”离忧听到这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的话就丝毫不难解释大少爷今日怎么会将她揪过去出新的脑筋急转弯的题了。
这大少爷一向是被人捧在手心中的,身份尊贵、相貌不凡、才学也不差,久而久之被众人这么吹捧着,自然也就有些心高气傲,总觉得自己才是最好的。所以他肯定是不愿意承受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比他要强,这才总想着找机会跟这表少爷比试比试。
郑小西突然收住了笑,叹了口气颇为感慨地朝离忧说道:“唉,其实这表少爷也真够可怜的,郑家人除了给他吃穿用度以外,其他的都爱理不理的,大少爷比他小一岁,可都早已经定了亲,连通房丫头都有了几个,可表少爷这些压根就没人理,别说这些了,这一年到底的郑老夫人连面也没见过他几次。想想他又有什么错呢,由始至终不都是大人们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吗?”
听到郑小西很有道理的言论,离忧倒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丫头竟也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些事情她们所知道的无非也就是东一句西一句的从其他人那里听来的,事实到底怎么样,这些当事人又是如何的心态,她们不清楚,因此也没有多大的发言权。
“好了小西,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有哲理了?”离忧微微一笑,拍拍手说道:“算了,总归是别人的事,一时好奇八卦一下就行了,可别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事太伤神才行。”
“哲理?什么意思?”郑小西眨了眨眼,随后说道:“算了,管它什么意思,反正你经常说些听不懂的词。你放心,我不过也是一时感慨,才不会替别人操那么多不应该操的闲心呢!”
两人又说了几句,见天色也不早了,这才分手各自回去。离忧看着郑小西离去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回过神来后,这才快步走进了洒扫房。
“离忧,你可算回来了。”刚一进屋,便听到了福儿的声音,抬眼一看,屋子里除了福儿以外,还有一个眼生的小丫环,见离忧进来了,憨憨的朝她笑了笑。
离忧很快便明白了过来,这些日子以来,这种事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她也不点破,装做不知道的样子说道:“福儿姐,有什么事吗?”
福儿连忙过来拉着离忧往桌旁坐好,又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小丫环,笑着说道:“离忧,那是珠儿,是我的一个好朋友。这几天她有些急事想带封信回家,所以还是想麻烦你帮她写上一封。东西我都借过来了。”
离忧一听,果然是为这事,瞧了那丫头一眼后,这才将视线移到福儿身上,小声说道:“福儿姐,之前你不是答应过不再帮别人来找我写信了的吗?你也知道,不是我不想写,只是这种事太多了的话,是很容易惹来麻烦的。”
正文 第五十三章:终究还是心软
自从帮福儿几人写了家书以后,绿珠、二丫、柳枝几人倒还守信,嘴巴也严实,并没有将此事跟其他人多说。唯独福儿,短短二个月就已经带了三位所谓的小姐妹来找她了。
离忧自是很婉转地说过福儿,就连二丫也明确地告诉她别多嘴。揽那么多事,这一传十传百的还了得,到时都跑这来找离忧,哪岂不是麻烦了。
福儿却说并没有跟外人多说,只是那几人都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家境也不好,没钱请赵大麻子写,所以看到了也不好不帮,这才偷偷将她们带过来。不过却已经跟来人说好,她们是决不会将此事告诉其他人的。
离忧见状也不好驳了福儿的面子,只是事不过三,让她答应以后不再带人来了。毕竟她也不是什么救世主,最多也就是义务帮帮自己屋里的人,其他的人她实在是管不了太多。
可今天,福儿却再次违反约定,还没有提前跟她说,直接便将人给带来了,这不摆明了就是让她非写不可吗?
“福儿姐,事不过三,你总不能老这样,你的面子我得给,那绿珠姐,二丫姐、柳枝姐的人情一样也不能拒,若都这般的话,只怕整个府里的下人都会来找我写,先不说刘姑姑心不心疼她的墨宝纸砚,你说那靠这个挣钱的赵大麻子能放过我吗?”离忧的声音仍旧控制得很轻,就事论事地提醒着福儿。
福儿一听,顿时也很是不好意思,她不由自主地拧着自己的衣角,犹豫了一会这才说道:“离忧,我知道这事是我不好,本来上次二丫姐说过我之后,我也真没打算再这样了,可这珠儿却是我在府外一并长大的,情份上实在是碍不过去。再说她父亲早亡,母亲一人还得养活几个弟妹,很是不容易,你就当发发善心,最后再帮她这一次,日后我保证不论是谁都不会再领人来这了。”
一旁的珠儿显然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见离忧没出声,便上前两步,很是客气地说道:“离忧姑娘,这事不怪福儿,是我非求她帮我的。”
说着,她突然伸手往怀里摸去,掏了一小会后,这才从里拿出几个铜板:“我现在只有这么一些了,本来今日是发了月钱,但上次家里有急用便借了别人的钱,都还了去。不过你放心,不够的话,下个月等我发了工钱,一定会给你送过来的。”
“珠儿!”离忧见状,连忙将那只拿着钱的手推了回去,露出一抹笑容道:“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信我替你写,一个钱也不用收的。”
珠儿一听,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福儿兴奋的声音给阻止了:“珠儿,还不快谢谢离忧,我早说过她人好了,你这几个钱就自己留着吧。”
离忧略带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却相当坚定的朝福儿说道:“福儿姐,我跟你说,这可真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你再带人来的话,我可让绿珠姐和二丫姐出面了。”
“放心吧,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这一回我跟你发誓,骗你的是小狗!”福儿信誓旦旦地说着,随继马上将笔墨纸砚给摆好,一脸笑意的示意珠儿过来坐下,准备写信。
既然都已经答应了,离忧也不再多说,动手帮珠儿写起信来。原来是珠儿她娘实在是有些撑不下去了,想将最小的一个女儿卖掉,珠儿自是不肯,劝说母亲务必留下妹妹。
写完那封信,送走珠儿后,离忧心中很不是味道,虽也早听说了古代的人卖儿卖女的不算稀罕事,可真正让她撞上倒还真是一时半会适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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