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10节（第1页）

&esp;&esp;“小白，小白……吃饭了。”

&esp;&esp;吃完了饭蹲在桌子上让顾昭给自己剔牙，就听到杜桐娘拿着碗在门口一声迭一声地唤。努力把嘴巴张得更大一点，谢小蛮不由在心里嘀咕，这泼辣货给白猫取的名字也忒不走心了。

&esp;&esp;白猫从墙头上跳下来，见它走过来，杜桐娘把碗放在地上。粗瓷大碗里装着炸得香香的小鱼干和白米饭，白猫照旧凑上去闻了闻，舌尖一卷就埋头吃了起来。

&esp;&esp;“慢点，慢点……不急，”杜桐娘慢慢抚着它背上的毛，十几天没见，这身白毛又脏污成了带着泥点的灰色，“你看看你，都瘦了，”杜桐娘有些心疼，“好好地待在咱们家不好吗？”

&esp;&esp;白猫似乎听懂了她的数落，偏着脑袋在她掌心蹭了蹭，又低下头继续享用晚餐。等它吃完了，谢小蛮也剔好了牙，忙不迭地跑出去，果然看见白猫冲杜桐娘喵呜了一声，身体往后退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esp;&esp;“唉……”杜桐娘一低头，就看到自家的胖猫一脸严肃地盯着白猫离去的方向，她没好气地把谢小蛮拎起来，“不许看了，你可别看着看着也跟着跑了。”

&esp;&esp;谢小蛮在她手里扭了扭，本喵才不会呢。

&esp;&esp;看白猫的样子，恐怕是走投无路才来顾家蹭饭的。他走动的时候，那条受伤的后腿有些不灵便，显得一瘸一拐，哪里还有当初做老大时的那副敏捷模样。但即便它现在孤独地在外游荡，也始终没有一点狼狈的姿态。

&esp;&esp;这就是猫啊，谢小蛮也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esp;&esp;“桐姨，”顾昭走过来，“在门口给它留一碗饭吧。”有时候顾家没人，白猫要是来了，也不会饿着肚子回去。

&esp;&esp;谢小蛮知道，白猫如果再去江先生的院子里蹭饭，肯定会被有了新老大的流浪猫群排斥。如果它找不到食物，顾家恐怕也是唯一可以让它填饱肚子的地方了。其实它可以轻而易举地翻进顾家的小院儿里，就算知道它进来偷吃的，杜桐娘也不会赶它。

&esp;&esp;但它没有，而是等到院子的主人回来了，得到主人的允许，才去吃或许是许多天以来的拾玖

&esp;&esp;老头在装疯。

&esp;&esp;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谢小蛮确实看到了，他的眼神清醒无比，没有愤怒，而是一种黯沉的，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神。谢小蛮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下一刻，老头又吃吃地笑了起来。但他似乎注意到了谢小蛮刚才的僵硬，趁他不备，灰猫连忙从他怀里跳出来，从半掩的窗户里跑了出去。

&esp;&esp;谢小蛮倒不怕自己的异样被老头察觉，兽类来自于本能的直觉是很敏感的，他们听不懂人话，却能感觉到危险。那老头绝对不是个疯子，反正自己的行迹已经暴露了，谢小蛮也懒得再躲躲藏藏。她敏捷地翻过围墙，落在了程府的院外。

&esp;&esp;此时恰好是正午，在这耀目的天光之下，世间的一切腌臜肮脏似乎都无所遁形。她抬起头，眼前规整庄肃的程府，却仿佛笼罩在一团黑雾之中。

&esp;&esp;想着再找个机会去程府一探究竟，这几天谢小蛮却没有闲心。原因无他，顾昭生病了。

&esp;&esp;小男孩躺在床上，因为喝了药，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谢小蛮凑过去看他，他双眉紧皱，两颊晕着病态的绯红，嘴唇上起着细细小小的干皮，无意识地呢喃：“水……喝水……”

&esp;&esp;“喵呜！喵呜！”听到房间里传来急促的猫叫声，杜桐娘连忙放下碗赶过去。灰猫蹲在床头，毛爪子放在茶壶上拍了拍，看着杜桐娘给顾昭喂了水下去，耷拉下去的尾巴才重新微勾起来。

&esp;&esp;每当这种时候，谢小蛮就恨自己是只连喂水都做不到的猫。杜桐娘见灰猫垂着脑袋，毛茸茸的猫脸上自然看不出什么情绪，周身的沮丧气息却十分明显，她没有多说：“我待会要去蔡府，家里你多看着点。”

&esp;&esp;“喵嗷。”谢小蛮打起精神来叫了一声。

&esp;&esp;顾昭的病已经好了许多，杜桐娘一连告了几天的假，虽然谭氏很照顾她，但她不想让蔡府的其他帮佣说闲话，还是决定去看看。

&esp;&esp;杜桐娘一走，家里就安静了下来。谢小蛮趴在顾昭的脑袋旁边，确保他一睁眼就能看见自己。

&esp;&esp;家里的人手还是太少了，如果有钱雇一个帮佣，也不至于这么手忙脚乱的。城的房价虽然高，人工倒不是很贵，一个粗使的帮佣每季也就一贯大钱。可惜家里虽然多了点积蓄，也没有余钱能拿出来。

&esp;&esp;这坑猫的人生，人家穿越都是吃香的喝辣的，不是国公府嫡小姐就是大学士亲孙女，轮到她了，呱唧一下开启穷困模式。谢小蛮暗自腹诽着，视线挪到一旁睡着的顾昭脸上，算了，穷就穷了点，好歹铲屎官可爱不是。

&esp;&esp;她不由地伸出爪子摸了摸小男孩的脸，毛茸茸比人体温度要高的火热触感让顾昭皱起鼻子，歪过脑袋，就在谢小蛮的肉垫上蹭了蹭。这是……求顺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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