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娘在东府,她自是回东府,我得担当安排。三妹妹与四妹妹的娘却在西府,那便是二弟妹的事了,非是我推托不管,而是不敢越权,礼数不合,二弟妹自己心里有个底吧”
白景玉和她对望一眼,面露忧虑之色,叹道:“这便是我心里不安的缘故虽说是我管家,可凡事总得禀过母亲,母亲是最会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像咱们这般大户人家,有祖产祖业,人丁却也盛旺,若不像母亲那般用心,金山银山也顶不住似大姑奶奶这种特例,看来西府是不能有的”
老太太看儿子徐西平垮着一张脸,再看孙子孙媳们一副没精打彩,蔫不拉饥的模样,不由得瞪向梅梅,只觉气怒攻心,她不声不响,由着祖孙俩一唱一和将此事定下来,却原来是想看到这个结局,最亲最疼的二房全部不赞同她,这不等于自己扇了自己的老脸?
正文 第二二八章 来客
第二二八章 来客
228 来客
不管老太太如何灰溜溜不得意,徐小娟却是先捡到大便宜,计划着的事每样都成了,她欢喜异常,与丈夫李兆带着一双儿女在月华院过起幸福美满的小日子。李兆住在候府,享受着不同于在家时的荣华富贵,开始还能用功读书,待得外出结识京中一班世家纨绔,官场混儿,每日看的学的多了,心思便也松活起来,静坐书房的时日渐少,外出结社论文或各种应酬名目却越来越多,徐小娟初时还有些微词,被李兆三哄两哄之下,也就不理会了,想着两年后科考也只是尽力而为,不管考不考得上,这官是一定会当的,没必要太苦了丈夫。
每天服侍丈夫,照料一双儿女,进内院请安问候,徐小娟渐渐地有些腻味,从大嫂手里实在分不到一点管家权,便开始往府外跑,京城里的珠宝首饰店、香料店、绸缎绣庄,凡是女人们感兴趣的地方,她都是常客,要想了解京中时下最兴什么样的衣装首饰,只问她就行。老太太偶尔有个喜宴应酬,便爱带上她去,让她结识了不少富贵人家的少奶奶少夫人,形成一个交友圈子,与人交换名帖,跟红顶白,互相攀比衣装首饰和排场,夫妻二人刚到京城不过两三个月,已完全是京城人士行事作风,未得功名,却俨然以候补官员身份自居。
月华院按照各院常例,也分得十来个婆子仆妇,十来个大小丫头,徐小娟自己贴身的奶娘郑氏和丫头水香月香,两个孩子的奶娘和陪玩的小丫头,使唤的人可谓不少,却似没有几个满意趁手的,听得徐小娟在跟前埋怨,老太太微微闭上眼:满意趁手的丫头,没经过三年两载的裁培打磨,哪那么容易得的?
她想到了瑞雪,卖掉瑞雪是她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她后悔极了,瑞雨瑞云瑞风任谁都梳不好她那一头花白头发,喝的茶瑞雪伸手儿一烫便知可不可以送上,这几个丫头却无论如何把不好冷热,吃颗蜜饯,瑞雪一签扎下去就能扎出没有籽核的送进她嘴里,瑞雨连着两颗送进她嘴里的都有核儿,嗑得她牙都快掉了,以为打骂卖掉最好的瑞雪,便能禁住这些人的嘴,可满府人甚至那边府的人都说了“西府”两个字,徐府已经分开,这是不争的事实,她为什么定要勉强去堵悠悠众口?当她听着梅梅说“西府的姑娘”,白景玉说“我们西府的二爷、三爷”时,她知道什么叫今非昔比,今日的锦华堂不再是从前的锦华堂,从前的锦华堂象征着权威,说一句话做一件事,都能震摄一府的人,而今日,锦华堂只不过就是老太太居住的地方而已
耐不住徐小娟聒噪,老太太顺手便给了孙女两个新买的丫头,那是她自己用不顺手的,先有瑞雪这颗珠玉,之后的这些奴婢,都是土坷垃。
徐小娟又得了两个使唤丫头,笑着带回月华院,交给月香去安排,月香见两个丫头十四五岁,一胖一瘦,却都生得玲珑有致,眉眼儿越看越觉引人,想想昨日大爷刚把研墨的小丫头赶出来,嫌她笨手笨脚,心思一动,便将两个新来的丫头引至书房见过大爷,李兆正在写字,扫一眼跪在地下的两个丫头,叫抬起头来,细细打量一番,问了名字,微笑道:“改个名儿吧,一为红玉,一为绿玉,红肥绿瘦,互为映衬,倒是为我这书房增些意趣”
这便是肯收下两个丫头,由她们在书房侍候读书了。
月香暗松口气,总算合了大爷的眼缘,不然再叫她去哪里寻聪明伶俐的来?这一院子的丫头,大爷就挑不出一个合心意的陪读研墨,这两天要写个什么长篇大论,进书房端茶送点心研墨取宣纸的丫头被他骂跑了五六个。
先带两个丫头下去寻住处,让两人同住一个房间,再去回了大*奶,徐小娟听说李兆为两个丫头改了名,留在书房伴读,也放了心,吩咐月香:
“给她们多置两身好些的绫袄衫裙,在书房陪大爷读书研墨的,衣着齐整雅致些,别灰头土脑邋里邋遢,坏了爷读书的心情”
七月流火,大热的天气,庄玉兰不得不打起精神出门,好在已过了孕吐期,能吃能睡,身上不再难受,肚子未显,仍可以穿着华丽时兴的衣裳,心情还不错。
史松茂将她小心扶送上马车,叮嘱车夫慢点儿走,又对庄玉兰说道:“为夫有要事不能相随,已教婆子丫头们小心侍候,你自己也要留意着些,早去早归……见着姑祖母替我告个罪,待得候爷回府,我再去拜望表亲”
庄玉兰微微点头,史松茂便放下车帘退开,马车徐徐离去。
同车坐在后位上的罗庄氏叹着气说:“若能再年轻几岁,便是真正好了”
庄玉兰别过脸去不搭理她,这位本家姑母恁是不知好歹,自己怀着身孕还为她出门奔跑,她得了好处不知承领感恩,专会嘴碎舌长地揭人伤疤。
早上见着家里四名良妾贱妾、庶子庶女们排着队儿来请安,本家姑母竟当着奴仆们的面咋舌道:“我的儿你这主母做的也太迟了些……尚不如一个贱妾,她那里都生有两个儿子,过几年就能娶媳妇了”
她气得快晕倒过去,怎么会有这样的姑母?还是父母齐全养护她长到十六七岁,得了全妆嫁出去的姑娘,这一份教养、心思头脑怎就不及自己这个孤女半分
这本家姑母是上次史松茂带了庄玉兰回江宁老家探亲时遇上的,当时约定好来访,在故乡与族亲们聚在一起,乡音软糯亲情醇浓之时,说了什么话都全部应下,过后有的就不记得了,当本家姑母带着一双女儿出现在她面前时,庄玉兰惊愕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她答应过为两位表妹寻找婆家?老天啊,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本家姑母胡言乱语
可是人已经来到她家里,她难道还能一通扫帚将亲戚们扫出去?那日后她这个庄氏女还要不要回老家了?族里的亲叔伯,堂族兄弟会怎么看待她?人要脸树要皮,她可不想做那被人指着项背骂的不仁不孝女庄玉兰沉吟半响,觉得她没能力为两个标致的表妹寻到好婆家,但可以为她们寻另一条路,那便是将她们母女三人送往有权有势门路广的威远候府去
罗庄氏絮絮叨叨:“原是应该去拜访姑太太,可我不是还有个原由么?此次来只备得一份礼呈给史学士,你也待我回去再另作筹备,姑太太那府第,没有个几百两银子置礼品,怎敢随意登得?我只道你是我亲亲侄女,上次在故乡答应得响亮,不必太拘礼,好歹帮我收留你两位表妹,留在京里三五个月,寻着门好亲事便成,你却又将我拉到那方去,这不是让我难堪么?你不肯看顾我们孤儿寡母的,便放我下去罢,我自去另寻门道”
庄玉兰瞪着姑母,眼里射出一缕狠色,罗庄氏不由得怔了一下,庄玉兰察觉,垂下眼帘,叹出一口气来,她曾经温柔婉约,贤雅淑良,可这些日子在史府和妾室庶子庶女相处相争,早已不记得要保持美好形象了。幸得史松茂真心实意待她,一力扶持关顾,不允许妾室欺凌正室,这才使得家里不至太乱,纵是如此,暗地里的绊子还是不少,徐老太太给她的两个陪嫁仆妇教导她:在这样的大家宅院里,要活得尊贵体面,不强悍、不树立起正妻威严是不行的
“姑母稍安勿躁,听侄女慢慢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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