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却像麻木了般,什么也感觉不到。
“如果你不希望我死在你手里,那就让我走。”
朱允尘重重一震!迎视她空茫的脸庞,一股难言的剧寒袭来,包围住他恐慌的心。他知道她是说真的,再强留下她,她的生命真的会在他手中凋零。
不!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拿这个来威胁他,逼他做出痛彻心扉的两难抉择?“这就是你的结论吗?”凄凄侧测地,他笑了,那笑,宛如刺入骨髓,阵阵淌血──退开床沿,朱允尘宛如去了魂般,轻道:“你晓得吗?你的报复,比我更狠!你赢了,我还你自由。”
没敢再多看她一眼,他踉跄地奔了出去。
心,为什么还是会疼?她幽茫的目光,由那道负伤远去的身形,移回床畔遗落下的锦帕。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这,曾是她最浓挚的情,地老天荒,亘古痴狂,为何如今,却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
抚着锦帕上的绣字,她无声问着自己。
脑海一遍又一遍回绕着她狂切的誓约,挥之不去──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那天之后,秦云铮没再见过他。
他那日临去之言,应是有成全她之意。
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她在等他的一纸休书,从此,无恩无怨,形同陌路……心头泛着酸楚,她强压回心灵深处,不去正视。
一日午后,皇上前来探视,起身迎驾的她,一时不知如何唤他。
若喊父皇,似乎已无立场,但若要尊声皇上,她与允尘至今,毕竟仍算夫妻。皇上倒也看出了她的为难,说道:“怎么?心里头怨允尘,就连父皇也不肯叫一声了?”
“云铮不敢。”
皇上叹了口气,拉着她在一旁坐下。“孩子,朕知道你受了苦,但允尘已有悔意,你为何不肯再给他一次机会呢?”
她摇摇头,眉心锁着轻愁。“父皇,您不懂。我们之间有过很多次的机会,但他给我的,只是一次又一次残酷的伤害,我真的怕了,怕再让他多伤这么一次,我会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所以你便选择了逃避?你以为这样,就能不再受伤吗?问问你的心,割舍掉他,难道就不是一种痛?离开了他,你真的就会好过吗?傻秋儿呀!只要你心里还有他,伤楚便永远无法避免!”一针见血地,皇上直探她一直以来极力压抑的隐痛!一时间,秦云铮的泪一颗颗地往下掉。“不然我能怎么办呢?我真的好怨他,可是……又没办法不爱他……”
“傻孩子,你以为他好过吗?你受的伤有多重,他也一样陪着你受煎熬呀!如果真要惩罚他什么,这样也够了,难道真要逼死他,你才能快意吗?”
呼吸一窒,秦云铮揪紧了心。“逼……死他?”
“他一个人躲进了涤尘居,好几天了,没踏出半步,也不许任何人打扰,他是有心折磨自己,再这样下去,真不敢想象他会变成怎样。”
“他何苦?”酸酸楚楚地,她有股想哭的冲动。她的心,仍旧会为他而痛。“原谅他吧!朕相信,这一回,他一定会好好的珍惜你。”
她还想再挣扎什么呢?一颗心,始终无法不为他牵动,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又能如何?
其实,他错了,她也错了。她一直都没有赢,她早就将一切都输给了他,全无保留,即使他还她自由,她也走不开──◎◎◎再一次走入涤尘居,他的心,是复杂的。
他就盯着明净的水面,任时光流逝,好半晌动也不动,像尊没有生命的雕像,就连她来了许久,他都全无所觉。
“允尘──”秦云铮低唤出声,只见朱允尘微微一震,火速地回过身。
“云铮!”他惊异地喊,冲动地想上前拥抱她,走了两步,又硬生生止住步伐。他不晓得,如今的他,还凭什么拥抱她。
隔着数步,咫尺天涯的两人,无语地对望着。的痛】杀□剑□□欠蚱蘧怪皇N扪砸远缘钠嗔埂*不晓得过了多久,她主动打破沉默──“我来是要告诉你,我对允淮只有道义上的歉疚,一直都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就是我欠你的解释。”那一晚,她想对他说的,也是这个。
“这就是你来这里的目的?”只为了还清所欠?她就这么急着和他撇清关系,好求个两不相欠、再无瓜葛吗?
她像是没听到,径自接续道:“你应该明白,我并不是个三心二意的女人,从嫁给你的那一天开始,我便全心全意地在待你,满心期望能与你相守到老……我是这么认真的在看待我们的婚姻,你怎么可以不明白!”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得离谱,这些我都知道!云铮,不要再折磨我了,我愿意为我的错误付出代价,只除了失去你……我真的不晓得,我该如何面对往后每一个没有你的日子……”朱允尘满心沈痛,眸中泪光闪动。
“这句话是真心的?”秦云铮专注地望着他,盈盈秋瞳,缠上他的灵魂。“是的、是的!我是真心的。”他急切地应道。
“我无法忍受一个身心随时会背叛我的丈夫──”
不等地说完,他立刻道:“我发誓,今后除了你,我绝不碰任何一个女人。”“别随便说出你做不到的承诺,以你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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