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想敲诈是吗?”倩儿闻言,尖着声音冲了一句过去。
那男人拿伞手一送,忙摆手:“不是不是。”
伞,应声而落,细雨肆无忌惮的打在了他的身上,他的画上。
他忙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护画,闫素素见状,从倩儿手里接过了伞,撑到了男子头顶。
男子受宠若惊,却见闫素素和倩儿都在淋浴,忙推开伞:“两位姑娘万不可淋湿了,我捡伞。”
也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霉运当头,弯腰去捡伞的当回,另一首堆叠的画卷,忽然滑了一卷落地,滚了几圈,沾了满卷污泥。
他啊呀一声,满脸惋惜。
倩儿以为这是他的计量,横眉竖眼的叉腰上前对着他道:“现在,是不是要勒索我们一大笔钱了?说是因为我们的缘故,你这画才会滚刀泥地里,我告诉你,你要是敲诈勒索,可是找错了对象,我们家小姐可是……”
“倩儿,别闹了,赶紧帮他去捡伞。”
闫素素推搡了倩儿一把,自己也俯下身,把那滚了泥的画卷握在了手里,送到了男人面前:“这个,还要吗?”
男人见闫素素白皙的掌心中滚满了稀泥,忙从腰间掏出一块锦帕,送到闫素素手里:“不过是一卷画,怎能弄脏了姑娘的手,姑娘,你赶紧擦擦。”
倩儿也已经捡了伞回来,没好气的送回了男人手里:“拿好了,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就直说,你要多少银子,开个价。”
男子满脸的不要意思,低头看着手里的画,又看看那卷沾污了的话,就在倩儿以为他要狮子大开口的时候,却听得他道:“算了,只是一幅画而已。”
闫素素本也以为男人多少会开个价钱,不想他居然没有让她们赔偿的意思。
倒是轮到她过意不去了:“你多少开个价吧!”
“呵呵,真的不碍事了,我得走了,两位姑娘也早些回去,这雨眼看着要下大了。”
闫素素总觉得就此离开有些不负责任,毕竟便是她和倩儿那一下急躲,也不会压坏他的画,没有压坏他的画,他也不用停下来,不用停下来,伞也不会掉,伞不会掉,画也不会掉。
就算不用赔银子,好歹,也给她一个补偿的机会。
举目看去,恰巧三人身处之处,是一家文化四宝的铺子,闫素素于是邀道:“我不知道你的画都画了些什么,既然你不要赔偿,那我画一幅送给你当做赔不是吧!”
“你会作画?”男人显得惊讶。
闫素素还没开口呢,倩儿就抢着做了回答:“这是自然,我们家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她可从来没有送花给谁,算你走运了,我们小姐的一幅画,可是价值连城的。”
“呵呵,倩儿,你再吹,再吹我可让你回去了!”闫素素嗔笑一声,步子已经率先进铺子。
倩儿和男人也随着近来,男人面色泛红,一幅敦厚又憨实的样子。
“姑娘若是忙,那便不好耽搁你的时间。”
“呵呵,并不会多久。”
闫素素说罢,对着掌柜的吩咐了一声:“掌柜的,给我上一套文房四宝,再上一份彩墨,一桢空白的画卷。倩儿,跟着去付银子。”
“是,小姐!”
不一会儿,掌柜的殷勤的拿着东西送来,闫素素温浅一笑:“掌柜的,借你那边案桌一用,可行?”
如此美丽姑娘的请求,掌柜的自不会拒绝:“姑娘随意便是。”
闫素素于是将命倩儿给自己磨了彩墨,自己去廊檐边静了手,用那男人送来的帕子揩干,摊开了画卷,执起了狼毫。
作画,可谓闫素素的长项。
自幼父亲就手把手的教她绘制各种可以入药花鸟草木,来到这个世界后,丞相爹爹又请了画室教她绘人描物,本就有底子的她,学的是极快。
甚至到了后来,教画的师傅都禀告了闫丞相,说闫素素的画技,已经到了他教无可教,自叹弗如的地步。
此刻,她执着狼毫,看向男人,把命题权交付到了男人手里:“想要我画什么?”
“那掉落的画卷,画的是一副美女图。”
“好,我知道了!”
美女图,闫素素是手到擒来,驾轻就熟。
只见她蘸朱砂以涂瓣;蘸秋香以画鸟,蘸霜色以婵娟;蘸胭脂以红唇,蘸莹白盈玉面;蘸黛螺为眉妩,蘸鸦青为眸眼;蘸银朱以为衣,蘸赤金为镯腕;蘸牙色为束带,蘸玄色为发颜;蘸藕荷为璎珞,蘸翡翠为玉簪;蘸玉色为足臂,蘸琥珀为金莲;蘸水绿为秀湖,蘸蘸花青绘微涟;蘸群青为穹宇,蘸石绿为草藓;蘸紫檀为桌椅,蘸瓷白为茶盏。
少顷,一副栩栩如生的美女赏花品茶图,就赫然现于她的笔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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