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走进值房,看来翰林院人不少,自己身为翰林院编撰正六品官,也不算小了,还要和人合用值房,看着一间狭小的屋子里面摆着四张桌子,桌子和桌子之间虽然用书柜隔开,云月不由暗自思量。
楚双岚已经坐在了靠窗的一张桌子上,瞧见云月,她的眼神越发冰冷了,云月也没理她,径自走到一张放满了书的桌子旁边坐下,桌子打扫的很干净,笔墨纸砚都放的整整齐齐,云月还当是秦敏替自己收拾的,正要出言道谢就有人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茶水和点心,麻利的在一张桌子上放了一份,放到云月这还笑着道:“柳编撰,昨就知道你今日上值,特意收拾干净的。”
云月想站起来,腿脚却不听使唤,只是对来人微点一点头,从荷包里拿出一小块银子递于那人,那人接过掂一掂,谢过云月这才往秦敏她们那里走去。
云月低下头,点心是豆腐皮的包子,一碗粳米粥,难怪起床时候小荷没预备早饭,原来这工作还包早餐,云月夹了一口,包子不错,粥熬的挺对味的,不过一会,云月面前的东西都被一扫而空,吃饱饱,喝口茶,这茶也很香,素来对茶没研究的云月拍拍肚皮,这真是享受。
来收拾碗筷的人看到云月面前空空的碗,眨眨眼不敢相信,如果自己没记错,这可是翰林院第一次有女官把膳食全都吃光,不过并没有说什么,收了家伙就下去了。
这份工作真是清闲啊,云月已经是第三次发出这样的感慨了,提供两顿饭,六点上班,四点下班,上班也没什么事好做,除了起草诏书,剩下的时间全都是你自己的。
只要不离开翰林院,你做什么都可以,常能看见那些男官们聚在院子里下棋作诗,无事可做的女官们就只有看书一个消遣了,云月翻着手上的书本,看来这位正身还真是勤劳的人,桌上的书都是经史,连本小说都看不到。
看着秦敏津津有味的看着一本世面上新出的小说,云月心那个痒啊,多想抢过来看,可是这几天和秦敏她们的交往已经知道了,真正的柳云月是不爱看这些小说的,而沉迷于兵书和经史,云月又翻开一页兵书,看着上面的阵法,爱看这些是值得鼓励的的,但是这不是自己的爱好。
云月把兵书丢下,喝了口茶,开始脑补起来这个小小办公室里的人际关系来,通过自己的观察,秦敏和柳云月是好友不假,楚双岚和另一位编修陈无瑕就都是独来独往的了。
楚双岚出身名门,人长的又美,从小受人宠爱,习惯目中无人了。而那位陈编修呢?是翰林院资历最老的女官,十三年前的女进士,考选庶吉士后就再没离开过翰林院,她年纪大,脸上还有一大块胎记,据说当年她是嫁不掉才发愤读书,性子自然有些孤傲,对任何人都是不理不睬的。
云月转头去看窗外,外面传来男子的笑声,像是有人又输了,虽则女子可以出仕,但是男女之间的分际还是十分明显,云月更加觉得无聊了,这时候如果有台电脑刷刷八卦,实在不行还可以码几个字,自己好歹也是披马甲在某男性网站写种马文的非著名写手,难道是种马文写太多,被女读者的怨气集结在一起,才让自己穿越的?
门口处传来一阵骚动,接着一个宦官模样的人出现在门口,拉长了声音道:“陛下传召柳修撰。”
面圣
陛下传召?云月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宦官等了一下,得不到回应,拉长声音又道:“陛下传召柳云月柳修撰。”秦敏用脚踢了云月一下,云月这才反应过来,陛下传召的是自己,不过这陛下传召是什么事呢?
跟在宦官后面,云月的脑子一直不停的想这个问题,连周围的景致都没心情去看,虽说翰林是所谓天子近臣,但这些事都是学士们所做,轮不到自己这个小小的六品官员。难道是上次拒了太子的求婚,皇帝震怒了,想找自己的晦气?
宦官已经停下了脚步,对着门口站着的宦官道:“劳烦进去通报一声,柳修撰到了。”说完才转身对云月微一点头:“还请修撰稍带。”看着他希冀的眼光,云月这才想起什么,忙从荷包里拿出一块银子递于宦官:“拿去喝茶。”
看着宦官一脸淡然的接过银子,云月这才开始心疼,刚才一不小心,掏出去的足有二两来重,自己这个六品修撰,每年的年俸加在一起不过两百余两,这一出手就是二两,等会进去了,说不定还有人要打赏,一来一去,十多两银子可就不见了。
不等云月心疼完,里面已经有宦官出来了:“柳修撰请进去吧。”态度还算客气,云月的手往袖子里面放了下,要不要拿银子出来呢?这宦官已经把门打开,躬身请云月进去。
算了,还是省着点吧,是个人都知道清贵的翰林很穷,云月走进里面,这看起来像间书房,没有功夫仔细打量了,云月已经跪下行礼:“臣叩见陛下。”
扎扎实实的磕了三个头,上方的男子还是没有说话,既不叫起,云月也只得老实的跪在那里,一边忍受着膝盖处传来的痛楚,一边暗自咒骂封建社会礼仪的繁琐。
云月都感到自己的膝盖有些麻木了才终于听到上方男子的声音:“你是柳池的女儿,起来吧。”云月舒了口气,站起来时还是偷眼看了眼面前的皇帝,他年纪不大,还是个美大叔,一身朱红的袍子,此时正用探寻的眼光看着自己。
云月心里抓狂的叫道,看什么看,不就是拒绝了你儿子吗?别告诉我说没人拒绝过皇家。再说我是谁的女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告诉我说没人把我的祖先三代都告诉你。
皇帝的手在桌子上微微动了动,说了第二句话:“你是柳池的女儿,难怪会回绝了太子。”云月低下头,轻声的道:“臣陋质,不堪为太子之配。”像是没料到她会这样说,皇帝明显的顿了顿才点头道:“只怕你心里想的刚好相反吧?”
啊?云月不由眨眨眼睛,这个皇帝怎么会不帮着自己的儿子?皇帝已经笑了,看向云月的眼光里面添了点长辈看小辈的东西,云月还在揣摩着这些,有个宦官走进来对着皇帝行礼:“陛下,柳学士求见。”
柳学士,那不是自己的父亲?云月愣了下,皇帝已经笑了:“看来你父亲护女心切。”这让云月怎么回答,只得笑一笑,笑完了才想起面前的人是皇帝,这样不回答是不礼貌的,不过皇帝并没有在意她的反应,已经对着走进来的柳池笑道:“卿这等心急,难道朕还会对你女儿不利不成?”
柳池恭敬的行完礼,也不等皇帝叫起就自己起来道:“臣知道陛下凡事都是公平的,只是臣已老迈,膝下唯有这个女儿,自然舍不得她有什么闪失。”
喂喂,云月看着柳池,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的父亲不过是个侍讲学士而已,并不是什么手握权柄的重臣,对皇帝这样直言不讳,难道不怕被砍脑袋吗?皇帝却不以为忤,看着柳池突然问道:“柳卿,你在翰林院任侍讲学士已经二十多年了吧?”
虾米?这样天外飞来的一句,让云月立时直起了耳朵,看来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果然就听见柳池回答:“臣永嘉三年任侍讲学士,到如今已经三十年了。”三十年了,老爹,三十年你都没升迁,太不可思议了吧。
不对,云月算一算老爹的年龄,他今年不过五十二岁,三十年前就是二十二岁,二十二岁就做大臣,那可是火箭一般的升迁速度啊,那是为了什么三十年都一直没动位子呢?
原来已经三十年了,皇帝的眼神有些黯淡,她去世也已经二十三年了,时间过的真快,当年那个要靠她保护的自己现在已经是这个帝国至高无上的人了,但是为什么会想起旧事呢?
皇帝轻声叹息:“柳卿,其实朕今天传召柳修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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