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二姨子,你这唱的是哪出戏啊?”
夕月闻声大惊失色,慌的站到了墙角,瞠大了双目看向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两个男人。
夏景颜面色阴沉,一双深邃的眼眸放着冷森森的光,他恨不得在第一刻就将这女人大卸十八块,世上的儿郎那么多,她居然将主意打到妹妹身上,千刀万剐不足泄愤。
岳熙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忽然看到床上有两样东西,再看向夕月的前胸,当即气的脸都绿了,碰了碰夏景颜,哼道:“景王爷用错了称谓,你应该唤他大舅哥才是!”
菊“什么?”夏景颜一愣,当看到床上两团球一样的东西,再看这厮一马平川的前胸,气的更是咬牙切齿,冷嘲道:“原来二姑娘是只披着羊皮的狼!说说吧,说不明白,现在就送你去衙门大牢乘凉!”
林夕月也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是个圈套,他只感到时间紧迫,若不能再不能与夕兰做成夫妻,怕这辈子也再没机会了,现在事情败露,别说去衙门,就是让老夫人、黄父知道,自己也是死路一条,他和夕兰没有任何血亲关系,凭过去的情分相信夕兰会原谅他,说不定还会接纳他,打定主意心一横,咬着下唇说了一件偷凤转龙的大秘密。
夏景颜二人听了林夕月的供词,不禁相视唏嘘不已,原来林夕月十一岁那年失足落水,打捞上来已经死去多时,此事只有林夕月的母亲经手,那时林若卿已经感觉身体每况愈下,怕自己撒手人寰三房便会被人欺凌的永无翻身之日,于是谎称夕月受了风寒留在梅林观修养,在这期间她找到了欠了她一份人情的鬼医胡娘子,胡娘子最擅长的就是易容术,两人一商量,买了个与夕月身材相似的南方小儿郎,将他的脸换成了夕月的模样,并想将他阉掉,林若卿到底只是个商人不是武林大盗,这样损阴德的事她说什么也没同意,胡娘子当时就说,男儿身女儿装扮,待他成人早晚要出事,那小儿郎十分乖巧懂事,口头血誓绝不背叛林若卿‘只要留在林府一天,他便就是林夕月’。
浸这个儿郎正是已经长成的林夕月,他本叫陈招香,这个名字在南方很普遍,意思是生了他下一个招个香喷喷的闺女来,父母若在世应该还在南方,可陈招香并不想认祖归宗,他当初被父亲卖掉的时候已经记事,他求爹爹带他回家,可爹爹只为五两银子就将他抛弃了,自进了林府,黄父待他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是当年他要嫁到景宁去,黄父背后不知哭了多少回,若不是他执意要走,嫁去景宁的那个人一定是夕兰而不是他,对于他来说只有黄父是亲人。
夏景颜听后有些疑惑,问陈招香,“别人虽不知道,可你毕竟是个儿郎,怎么能嫁人呢?”
陈招香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道:“我事先打听了,那家的儿郎也是个好男风的,家里作主娶这门亲他可没少折腾,我赌他不会将我拒之门外。”
夏景颜两人一听倒吸一口冷气,这人虽喜欢夕兰,方式却教人胆战心惊,幸得他嫁了出去,若一直留在林府,那后果……,两人几乎同时黑了脸。
岳熙对他的容貌更感兴趣,“你的脸……”
“我的脸?一张人皮早就不可改变!”陈招香摸了摸脸颊,嘴角划过一抹颤粟的笑,他一想起当年鬼医在他脸上动手脚,心里还会寒战的发抖,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只有经历的人才会懂。
传闻鬼医心黑手辣,真不晓得夕兰的母亲怎么会施给她一份恩情。
事情始末已经明了,两人对陈招香的处置办法犯难了,难道真要揭穿他?夕兰显然只当他是姐姐,知道真相会怎样?凭陈招香的‘情深意重’,这小妮子保不准又心软,而且若是黄父知道,会不会因陈招香是感情依托而促成他和夕兰成双?
岳熙紧紧皱了皱眉头,望着床上昏迷不醒夕兰,陈招香抖开巾帕已经是下了****,她这一觉恐怕又得天亮,这丫头倒是无事一身轻,可怜了他这个知情者,难道真要替陈招香隐瞒下去?
夏景颜果断的说道:“你的事就此作罢,但你记住了,我们不追究不是因为你与夕兰的姐妹情谊,而是黄父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有生之年还是让他舒坦些吧!相信你对黄父的感情不是亲人胜过亲人,父子缘分,希望你懂得珍惜!”
陈招香连忙表态,“那是自然,父亲待我之情大过天,我怎么也不会让他为我伤神!”之后又对夏景颜两人千恩万谢,站起身留恋的看了眼熟睡的夕兰,心中却另外有了打算。
翌日,兰苑书房。
夕兰早上喝了岳熙亲自煎的‘进补’汤药,果然好了很多,脑子没那么沉了,身子也不似踩棉花般的轻飘飘了,出去和众人共同用了早饭之后,便一直在书房看账目。
丽雪寨被剿灭没多久,王县令便得到了小道消息,知道夕兰遇到贵人了,便勒令畅通商贸交易,若有违规违法,囤货局奇者,一律视为阻滞汉水郡经贸发展,这样一来,不但解决了货源短缺的危机,小九做起事来更是顺风顺水,将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个月的收入颇为可观。
夏景颜怀里揣着《夫戒》一闪身溜了进来,夕兰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而又低头看账目。
他一见夕兰看账本,便不好上前,在行里,未经主人允许看人家账本是为无耻鼠辈,是以他只好悻悻的站在一边。
夕兰打开书案上的盒子,拿出里面染绘的样品布条,凝神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放进去,提笔在纸盒的盒盖上快速写下几个字,想了想,布艺的技术越来越纯熟了,眼看着就要入秋,染绘坊和成衣坊也应做好抢季准备,布艺和成衣的花色样式都要改,这些技术没有专门培训,看来还得自己上,等晚一些和小九商量一下,要不要在这方面也培养些自己人,她要为官,官场比商场更难掌控,所谓天威难测,她已经没有余力料理家里的生意,以后可要全靠小九了。
夏景颜见她终于放下笔,皱着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是没往自己这边看一眼,微微一笑自怀里掏出《夫戒》,不管不顾的大声念道:“夫妇之道,参配阴阳,通达神明,信天地之弘义,人伦之大节也。妇不贤,则无以御夫,夫不贤,则无以事妇。妇不御夫,则威仪废缺,夫不事妇,则义理堕阙。”
【130】《夫戒》,无用
正文 【130】《夫戒》,无用
这段话是她根据前世的《女诫》略微修改填在《夫戒》的后面,每个人,每本书填的话都不一样,不过这几个男人都是自大的主,绝不会拿着书坐在一起讨论的,她大可放心厚此薄彼的问题。
夕兰闻声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抬头看向夏景颜,“读后感拿给我!”
小颜子赶紧自怀里掏出两篇纸,恭恭敬敬的递到桌案上,“请妻主大人批示!”
‘噗嗤’她还是没忍住,轻笑出声,夏景颜赶紧借机挨到跟前,近到能让夕兰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他知道她喜欢这个味道,夕兰也不点破,装模做样的翻看他的读后感。
菊‘夫之得意于妻主,由尊上之爱己也,尊上之爱己,由同幕之誉己也。’夕兰看到这句话被夏景颜拿出来做了详解和自我剥析,便道:“既然知道做为夫君要谨严曲从获得爹爹的疼爱,得到同幕的敬重,爹爹疼爱与你,同幕敬重与你,为妻又怎么会不爱惜你?”
《夫戒》是朝日国传统书籍,每个儿郎不论贫穷富有,从小就被灌输以妻子为尊的礼习,身为皇子的夏景颜通篇都能背下来,不过这会背是一回事,赞不赞同里面的条条款款是另一回事,自小学的都是鸿章大礼,《夫戒》虽重要,可在吸取百家所长、学识渊博的某人面前,就是狗屁文章,不单单是他,就是李瀚宇、烨弘棉也曾讨论过《夫戒》的奴役性,那可是他们三个有生以来唯一一次统一见地。
夕兰偷偷瞟了眼,别看他卑躬屈膝的满是大彻大悟的表情,那双眼睛可骗不了人,明白标着两字‘不屑’,唉,这条傲龙,她要如何收拾才能乖顺呢?
浸“颜颜,你觉得《夫戒》可有不合情理的地方?”夕兰放下稿子,去端茶杯,夏景颜忙不迭的将茶杯递了过去,他见杯子里装的不是茶水,而是冰水震了两颗杨梅,就算宫里的太监侍候母皇也没人下这番心思,当下敛眉,讽刺道:“兰儿越来越有一家之主的样子,会觉得《夫戒》里有不合理的地方吗?”
夕兰了呷一口冰杨梅水,若说体贴细致,他们三个都不如小九,不过,人嘛!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你让小九去管天下大事,恐怕也不是他能做的来的。
“什么事情都无绝对的错和对,《夫戒》不过是劝导为人夫,为人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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