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冬至突然不敢再看下去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大口喘气,随着喉间断续的嘶哑喘吸声一起滚出的是大滴大滴的眼泪。胸口像是临时性、突如其来的被塞进了一块大石头,堵着压着憋着,迟冬至狠狠锤了两拳,换来的不是释放,而是更巨大的悲伤。
理智占上风的迟冬至在坦白:去把他们分开,让他们知道你现在的存在;情感占上风的迟冬至在崩溃着哭泣:教教我啊,该怎么办?
迟冬至再次抬眸看出去,眼神不是愤恨难平,不是心如死灰,而是毫无遮掩的、无边无际的苦与悲,悠长似乎永无尽头。她看见梁夏末修长的手指拍在沈灵的背上,她记得那手指有多灵活,经常只用一根就能摘去她道貌岸然的面具,直接在指尖的蠕动里高|潮释放。而现在它的工作是抚摸另一个女人,一下下抬起又落下,憨厚的包容的给予的,然后转了一个方向,从抚摸变成了拥抱,沈灵在梁夏末怀里转了个身,以背示人,然后他们启步离开。
迟冬至眼睁睁看着梁夏末打开车门,小心翼翼的把沈灵扶上车,小跑跑回驾驶座位,隐隐约约看到他侧过身微微俯下,不知是替副驾驶座位上的人系安全带或是……亲吻。。
迟冬至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可是心里都身体都在发抖,没有任何想法只希望人生到此为止就好。
“迟冬至,你可以更自虐一些。”她小声跟自己说,发动车子,尾随而去。
然后,终于再次见到那辆军用吉普停下时,迟冬至就那么呆呆坐在车里,目光呆滞,甚至没有看下车的那两个人,她在想,为什么我要跟来?为什么我不能对自己好一些呢?
迟冬至隔着车窗看他们,沈灵半靠在梁夏末怀里,又温顺又听话,可能是在被征询意见,她下颌垂下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然后这一男一女拿着刚刚开好的房卡相拥去乘电梯。
迟冬至想,自己的视力为什么就这么好呢,怎么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呢。她指甲抠进掌心里用力,再用力。她的爱情、她的友情、他的承诺,真是好大的一份礼,好大的一个讽刺啊,这恶俗的剧情怎么偏偏砸在她这个从来不看八点档电视剧的人身上呢。
警车招摇的涂鸦引来了不少人的注视,迟冬至打开车门下车,蓝色警衬在阳光下十分刺眼,她戴上大大的墨镜,冲宾馆门边几个看过来的门童了个散开的手势。她不是来扫黄的,也许,不是吧!!
迟冬至眼神恢复清明一片,手掌却依旧捂着心窝,妈的,真疼啊!慢慢渡着懒洋洋的步伐,目光始终锁住一个目标,一辆辆路过各式各样的车,心想,这些车的主人,有多少是来偷|情,又有多少是跟她一样的失意人呢?
抵达目标后,她蹲下来,对着那张军用车牌发愣,像个傻子似的笑出声,然后倚在车身上点燃一根烟,车身灼热的温度烫的她后背有些微微发疼,却不太能感觉到,连带在喉咙里过场并不能抵达肺泡里的烟一样,并没有感觉。
大概是终于学会吸烟了吧,在这样的时刻。
一个小时后没人下来,等待用去的时间慢慢变得没有意义。迟冬至常年不变懒洋洋的身姿慢慢站的笔直,突然想做些什么,比如给这辆车留下一些痕迹。
一块砖头敲碎了这辆车用吉普的挡风玻璃,迟冬至做完这些后拍拍手上的灰尘,眼神轻飘飘的扫过想要上前阻止的门童,第一时间把他们划到死人范围内。
迟冬至离开了,她不是没有勇气上去敲开某个房间的门,而是已经没意义了,一个小时太长,其实想想,当初让他保证的是不能再见沈灵一面,一面也不能,所以一小时候和一分钟没有区别。
只是她不知道,就在她离开后不到五分钟,苏让驾车赶来,又过了五分钟,梁夏末终于看到了面目全非的,那辆被砖头问候过的车用吉普。
依照梁夏末的性格,看到自己开来的车被砸的七凌八落,那是肯定要跳脚的,可是他没有,很奇妙很罕见的男人第六感,捕捉不到的恐惧漫延袭来。
梁夏末身体开始颤抖,把门童喊来,用能保持的最平静的语调询问,“看没看到是谁砸了我的车?”
“是个警察。”
“男的?”
“女的。”门童老老实实的回答,“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长头发扎个马尾,脸挺白的,就是没什么表情,戴着大墨镜,还有,嗯,戴手套……”
梁夏末没有等他说完挥人示意走人,身体没有着力点似乎下一秒就能倒下。
“首长,警察我们不敢惹,私事还是办案我们也分不清。”
梁夏末一步一步艰难的往驾驶座位走,几步的距离而已,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然后迅猛的打开车门,用最快的速度启动车子,顾及不到外人打量这辆破车的眼光,车身像离弦的箭一般窜出去,目标,家的方向。
以前他总问,“为什么总戴墨镜和手套?”
她总爱开玩笑似的回答,“因为酷。”
后来被逼问急了才没好气的告诉他,“因为不想让你看到我的眼神,久而久之就习惯常常戴着了。”
“那为什么戴手套。”
她没有说,后来他还是从王淑贤那里得知,迟冬至有关节炎
梁夏末回到家时在楼下却怯步了,坐在凉亭里沉思,手里夹着烟已经燃出好长的烟灰。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自己?比如她得了关节炎,他从来不知道,可就算知道后也没有关心过。还有她为什么不愿意让自己看她的眼神,是因为那里的爱意太热切?还是从来没有在他这里得到过相等的热切而羞于表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