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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第2页)

终于,毁灭的风暴吹出了前奏。数月后的一个黄昏,混沌一片的旮旯城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尖利的婴儿啼叫,那婴儿啼叫极像是当年凤凰营内的第一声婴儿之啼,一下子吸住了所有人的心肺。但所不同的是,当年的那声婴儿之啼是喜悦而嘹亮的,如东方晨鸡,振奋人心;而今日的这声婴儿之啼却是凄厉而恐怖的,如鸱鸮之鸣,直叫得人心发慌,毛骨悚然。寻声寻去,却又不知出处。

当天夜里,怪事就发生了,凡是参与了这场阴阳大混沌的男女们,百分之九十都得了一个共同的怪病,个个手捂下身,倒在地上,痛苦地打起滚来。有的呼爹,有的叫妈……

这情形持续数日,一场更为残酷的肆虐接踵而至,惊恐万状的人们,终于被一身冷汗洗过半醒,他们终于朦胧地意识到,这是一种物极必反的灾难啊!胡驼子再次奔走呼号,吆喝起一些老弱残兵和部分率先悔悟的男女们,集合成一支请愿的队伍,来到王宫大廷门口,齐齐跪倒,悲声哭求:“皇后啊,皇后啊,你要出面啊,你要出面啊,你要再不出面,天就要塌了,地就要陷了,人就要死尽了……”悲悯的呼号夹着产妇的呻吟和病夫的哼叫,汇成了一片痛心彻骨的忏悔和泣诉……终于,花奴出面了!真像是暗合着一个前生的默契,又像是静待着这个水落石出。她一改旧容,从容步出。头上的荆冠不见了,身上的旗袍不见了,代之而起的却又是一块兽皮裹身,一束长发披肩,袒胸露臂,双足打赤,一手按佩剑,摇身一变,活脱脱成了一个女侠、女巫、女酋长。她一走出王宫大廷,人们的哭声便戛然而止。

但她依旧什么话也没说,只静静地望了一下眼前情景,就径直穿过人群,向城的北边走去,身后簇拥着车班长、独眼龙等几名亲随。

呆愣了一阵的人们,什么话也没问,爬起来无声跟去。

他们一直来到北城脚下,像听回音壁似的侧耳倾听了一阵,而后又登上城头,出神地眺望苍茫旷野,竖起了耳朵。听着望着,一个神秘的现象便出现了:那声奇怪的婴啼之声依然断断续续随漠风倏忽来去,每当啼声响起,男女们就一阵痉挛如抽风,倒地打滚;每当啼声消失,男女们又伸胳膊蹬腿,痛苦缓解。呀呀!邪祟恶魔原来在此,人们恍惚明白了事情的全部谜底。花奴依然默不作声,又步下城头,率领人群向垒垒沙丘间寻去。

真相终于大白!

在一片红柳掩映的沙包后面,僵卧着一匹母驼和一匹刚出生的小驼。母驼满身血污,两眼含泪,似欲呼救。小驼则半边身子尚裹在胎衣中,脐带未断、羊水未净,低一声高一声地啼号不止。啼声酷似人婴,面目也酷似人婴,头蹄四肢是驼羔的,鼻子嘴巴却是人的。见人到来,嘴一张,舌一动,就“哇”的一声,尖哭起来……人们一下子惊得魂飞魄散,连退数步,脚都站不稳了……

“没有什么,”花奴却显得异常镇定,只将按剑之手微微地抖了一下,“这不过是一个骆驼的怪胎!人有怪胎,骆驼当然也有怪胎!各类怪胎的成因自有千种万种,说不清的。但眼下的这个怪胎,分明是我们红鸟王国的一名风流公子所干的好事!现在,谁是它的爹,谁把它领回家去就是了,没啥大惊小怪的!”说完,目光一扫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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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遗 第五节(2)

这时候,闻风而来的男女已经越聚越多,黑压压围住现场,成一奇观。人们怔怔打量着那个人到底是谁。与此有嫌疑的人自是低头讷默不敢出声,与此无关的人则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怎么?没人敢承认?”花奴又拔剑出黯握在手中,挨个儿地进行目巡。于是,所有的男人,又齐刷刷一个立正,站直了一溜长队。

她一步一步,速度不快不慢,冷颜峻色,凤目微眯,如点兵一般,从头而起。凡被他一目扫过的人,长吁一气,如释重负。凡还没有被她扫过的人,紧张得气都喘不过来。终于,她在一个人面前站住了。那个人头低得几乎埋到了腹部,鼻尖汗水滴答滴答,滴落脚面。她默默停立片刻,忽然冷笑一声:“你还知道不好意思?”接着一抬手,猛地将那人的下巴往上一扳——呀!千人万马立时一片惊嘘,谁也没想到,他竟是他们的宰相大人羊副官!

一霎间满场人声鼎沸,开了锅,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们一向道貌岸然的秀才宰相羊副官居然会做出这等事来,人人摇头如巴郎,死活不敢相信……

花奴却无语,一伸手又将羊副官那副眼镜摘下,前趋几步,挂在那人面驼羔的鼻子上,霎时,一副活生生、逼真真的宰相嘴脸,副官嘴脸,秀才嘴脸暴露无遗……

天地闭气了,人畜噤声了,茫茫漠海哪是边,垒垒城池一弹丸,百千万年一瞬间,人怪原比兽怪!

如此惊人的奇人奇事,竟将这些蛆虫蚂蚁全部打入了牛鬼蛇神的迷幻境界……

趁着这惊呆发懵的当儿,羊副官忽然如得遁身法,一转身溜出人群不见了(从此失踪,下落不明,永远地离开了旮旯城)。而独眼龙却又如大梦做破,万事顿悟,手舞足蹈跳跃而出,嘶声叫道:“弟兄们,弟兄们,大家都看清了,看清了,咱红鸟王国已再没有一个真人君子!再没一个像样的男人!咱们要拥戴花奴皇后做女王,领导大家共赴国难,共度险关!”跟着,车怕万一也跳跃而出,振臂高呼:“我们要拥戴花奴女王,重振山河,解救王国!”然而,尚未等人们发出应呼,也未等花奴发表就职演说,半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闷雷,人们惊抬头,只见西北方向卷起一团黄云,势若排山倒海,滚滚而来。黄云前面又飞行着那只久久未见的鼠头红鸟,翼若两片送葬旌幡,声若一曲招魂挽歌,呼啸如箭,悲鸣而来。人群陡然色变,也不知是哪一个喊了一声:“快跑啊,山移了!”情男痴女病夫病妇,又来了个卷堂四散,混沌大逃亡……

“轰隆隆……”滚滚闷雷越逼越近,鼠头红鸟飞过人群头顶,未加停留,就向旮旯城上空飞去。羽翼过处,一道清风如一根箭头,刺溜溜斜贯长空;清风身后又像彗星似的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先是黛青色,渐成昏黄|色,从尾部望去,直如一座土崖崩塌,火星四溅,尘土遮天。俄尔之间,便似千万匹牦牛牦马掠过山野,一阵呼噜响,野驼滩顷间陷入一片赤黑交错的昏光之中……

“轰隆隆……”滚滚闷雷持续不断,狂风惊涛怒号不止。雁群在空中成黄叶飘零,蜥蜴在地上成枯枝乱走,一对沙狐抱头相哭分道扬镳,一窝刺猬妻离子散各奔东西……

“咔嚓嚓……”滚滚闷雷又渐变为声声霹雳,人畜惊奔,万物怒号,恰若牧野之战千军呼啸,垓下之战万马悲嘶,青铜战车隆隆而过,刀枪撞击人仰马翻,英雄在高山上挥舞帅旗,勇士在旷野上杀人如麻,黎庶不解兵荒马乱,匹夫却已血流成河……

这便是戈壁滩上之“山移”!这便是“山移”下之众生相!

戈壁滩上之山移,实为一种大红风;戈壁滩上之红风,又为黑风之一种。黑风不常见,三年来一次,红风更罕见,十年难一遇。一朝迸发,摧枯拉朽,轻则一风吹过,草木人畜零落成泥,重则整座沙山滚滚移动,淹埋山村城郭,改变地形地貌,今日今次之大红风,实为他们十年来首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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