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正被那些文人团团围住不放,见此也不便强求,只是向众人拱拱手,示意众人随意。
而沈浪、熊猫儿和上官修远三人,竟是不约而同地自成了一桌。谈笑风生。老八却不知什么时候挨到熊猫儿的身边,兴致勃勃地听着三人聊天喝酒,连我都不理了。
我顺势地也走到一边,目光转了转。瞧见柳伴风一家三口,正待走过去寒暄,却见那柳伴风明明瞧见我。却故意将脸撇到一边,竟似转眼间就不认得我一般,铁亭亭也早已见了我,本待唤叫,却突然也奇异地拧头过去,小手抚向另一只手臂,红着脸不再看我一眼。
我不由地微微一怔,立住了脚步。
“朱姑娘!”我正奇怪柳氏一家的态度。不知该进该退,旁边已有个悦耳的声音唤道,正是那貌丑心慧的花四姑,只见她和乔五二人早就坐在溪边地石头上相对而饮,正含笑的看着我。
“四姑,乔五侠。二位好兴致呀!”我迅速地将心头的疑惑压下,笑着向溪边走去,也随意地挑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参与了进去,同时没忽略上官修远传递过来地眼神,花四姑已经收到我们发给她地消息了!
“李大侠,如今我们花也赏过了,酒也喝过了,也该告辞了吧!”只听一个清冷的女声突道,循声望去,却是华山玉女柳玉茹,只见她冷冷地看了一眼正在高声谈笑的熊猫儿,道,“如今线索已断,时间拖地越长就更找不到蛛丝马迹,某只醉猫倘若想再到处找酒喝,就随他去吧,我可不想再奉陪了!”
“老纳也觉得该告辞了!”天法和尚也沉声道。
“照我看来,还不如早早自行地去找线索!也好过在此地做这等无聊之事,”断虹道人也阴恻恻地道。
乔五也是个急性子,方待附和,却被花四姑暗中拉了一下袖,疑惑地看了看花四姑,终于忍住不语。但举起的酒杯却停在空中不饮,目光望向李长青,看他将如何发话。
众人不同地神色全都收入了我眼底,他们自离开沁阳后,显然一直都在一起,而后又循着线索追到了洛阳。而如今众人虽然都身在王怜花府中,却多半不是因为察觉到沁阳之事和王怜花有关,而只是因线索突断一时无法再查下去,才跟了熊猫儿过来而已。
方才这开口的这几位,俱都是年少成名之辈,平日里到了何处都是众人眼中的焦点人物,今日却纯粹被当成了陪衬,做了一回扶花的绿叶,定然早已不悦在心了,竟不等用过午饭,都开口求去。
李长青微微沉吟了一下,似也觉得该离开了,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正打算去跟王怜花辞行,却见一个青衣小童匆匆地步进园中,笔直走向李长青身侧,神色恭谨地递上一根素函。
李长青拆开一看,面色顿变,对这连天云沉声道:“庄中有变,要我等速回。”
众人都是耳聪目明之辈,这一句话自然听的清清楚楚,当即全站了起来,面色齐变:仁义山庄有变?
却见李长青瞬间收起凝重之色,斯文有礼地道:“王公子,承蒙款待,只是家仆来信庄中有事,我等就先告辞了!”
王怜花自然也瞧见了有人报信,听见了他方才的话,忙分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回礼道:“李大侠既然有要事在身,在下岂敢强留!”他立即转头吩咐边上地少女,“速速命人准备好骏马干粮!”
少女伶俐地应声而去。
“李叔叔,我跟你一块回去。”他方才信一展开面色就变得极为难看,看来这个变故肯定不小,想起他的武功大部已失,我心中不由地有些担忧,蹙眉走到他身边道。
“放心吧,七七侄女,自仁义山庄建立以来,数年来已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遭遇了多少外敌,这种事情早已不过是寻常之事了。叔叔们的武功虽已失十之八九,但庄中还有冷大冷三两位忠友义仆坐镇,岂能那么容易就被打倒,不过是一帮江湖宵小而已,仁义山庄自认还能应付——待过几日事情处理完之后,叔叔再派人传信给你,到时候我们叔侄再好好地叙叙旧!”
李长青微微挺胸傲然地道,他的眉头分明暗藏着愁绪,面容上却是一片微笑平静。一派临危不乱的大侠之风度。他环目在沈浪、熊猫儿及剩下地五大高手面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沈浪和熊猫儿的身上,语重心长地道:“诸位都是武林地后起之秀,沁阳之事,就拜托诸位了!”
众人见此情况,虽知道仁义山庄的变故比定不小,但李长青既然已言明拒绝俄增援。江湖人又自极注重面子,众人也不敢客气,只得勉强应是。沈浪和熊猫儿互望了一眼,齐齐地肃然地点头,表示要李长青尽管放心。
我却偷偷地向上官修远使了个眼神,这次的变故来地实在太过突然了,教人总觉得里面有什么问题——莫非,我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王怜花。迅速地收回了目光,不论事实如何,李长青既然急着要赶回去,那边地事情肯定不小,必须立即通知开封及沿途的分堂加以保护和援助。
而且根据我的感觉,此次事件怕十之有八九是王怜花母子二人,为了分散和阻止大家继续调查下去。才使出地调虎离山加分崩离析之计?
她们显然很了解剩下的五位年青高手,平时本都是谁都不服谁的主儿,之所以从仁义山庄出来到今日还未分开,显然只是因为李长青的面子,才勉强地组成了一处,如今李长青必须要马上赶回开封,这盘沙团必定会即刻散去了。
如此一来,一下子就散去了众多的高手,她的危险无形中自然也就减轻了许多。再要对付剩下的人,也就容易多了。
李长青既要回开封,那目前尚且背负了杀人嫌疑的铁氏一家自然也要跟随同去了。铁化鹤和柳伴风地神情依然淡漠,只是朝我点了个头就要转身,双手分别牵着双亲的铁亭亭终究还是个孩子,走了几步后,终于忍不住看了我一眼与我告别,圆溜溜的两只大眼睛中早已盈满了泪水,满面不舍之意。
“爱哭鬼!羞!”老八刚刚走回到我的身边,正见铁亭亭含泪回头,不由地扮了个鬼脸,做了个羞羞的动作低声嘀咕了一句。
铁亭亭马上止泣为恼,皱鼻眯眼吐舌,也做了一个鬼脸回来。老八嘻嘻一笑,双手扒嘴拉眼,又回了过去,铁亭亭本也要再回怪脸,但双手却被牢牢地牵在父母手里,无法腾出,只得高高地嘟起了嘴,无声地哼了一声,又翻了个白眼,才恨恨地转过脸去,方才眼中那汪汪的泪花却已气地不见。
我心中本有些担忧,见他们两个小孩子互相斗鬼脸,却又忍不住微笑了一下,拉住了老八的手,心里却想,还是老八这招管用,立时止住了铁亭亭的哭泣。我本打算今天晚些时候介绍他们两个小孩子好好认识一下,没想到柳伴风他们却突然这么冷淡,更没想到别离竟又来的这般快。唉,希望他们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再见吧!
李长青等人前脚刚走,天法和尚、断虹道人和华山玉女柳玉茹果然即可就相继告辞离去,执意要自己单独去寻找线索,王怜花再三挽留,见众人去意已决,只好亲自送他们出圆门口。
王怜花的身影一走远,我立即就暗暗地在老八的手上写了几个字,老八会意地眨了眨眼,噔噔噔地跑到熊猫儿那边去了。花四姑和乔五只是笑着看我,却没有丝毫离开之意,他们二人本是侠义仁心之人,也无前三人那般高傲怪癖,又似对沈浪和熊猫儿相当有好感,自然不会轻易离去。
只见老八刚在熊猫儿耳边嘀咕完,就见王怜花已笑着折了回来,道:“在下送走了几位贵客,想必大家总不忍再来打击王某,各位不管有任何去留之意,还请好歹都先赏脸用过午膳再说,未知尊意如何?”
他这一说,即便有人再想离去,一时也不好再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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