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推杯换盏的喝了几个来回,随口聊着闲话,许还山说些山外的新鲜事,逗得陈阿伯哈哈大笑。
又喝了几杯,眼看陈阿伯耳酣眼热,快要喝上头了,许还山趁着倒酒的功夫,略微想了一下说辞,准备挑起话头,询问下午问过的山顶的事情。
“陈阿伯,下午听您老说山上有鬼,是不是真的啊?”
陈阿伯放下正在盘子里拨来拨去挑熟食的筷子,瞪着眼睛说道:“那可说的,真的不能再真了!我告诉你王老弟,这可是镇里有人见过的!”
许还山一惊一乍说道:“还有人见过?那可是鬼,见到了还有好?”
陈阿伯抹了一把嘴边的吐沫星子,说道:“早几年啊……我算算,大概有个十年前吧,镇上有个吴大胆,号称自己胆子大的敢薅阎王老子的胡子,他有一次喝多了和人打赌,非说自己敢大晚上摸上山,去那片废墟里转转,当时啊,周围人还挺多,都起哄,说他不敢,吴大胆架不住人多啊,喝了一碗酒,转身就上山了!”
陈阿伯道:“当时也是差不多现在的时间,那年天儿还热的早,吴大胆就穿了件小褂,光着膀子谁也没让跟,自己就跑上去了。上山的时候我记得差不多日暮偏定昏,黑的快看不到手指了,别人还要给吴大胆拿个灯笼让他照着点,他也没要,就那么脑壳方方的跑了。”
夹了一粒花生扔进嘴里,陈阿伯一边嚼,一边继续回忆道:“转过天啊,也就……寅时吧,我早都睡下了,就听外面突然就闹起来了,当时我也当着镇长,听到声音穿衣服起来,到了外面,就看好多人往山脚下跑。”
陈阿伯突然压低了声音,就像白天的时候一样,神神秘秘的说道:“你知道怎么了不?”
许还山也配合着把脑袋凑过去,压着嗓子道:“真猜不到,陈阿伯您就说了吧!”
陈阿伯没急着说,端起酒杯,发现没有酒,许还山赶忙拿起小壶给他满上,陈阿伯满足的又一口抽干,这才接着说道:“我拉住人一问,才知道,吴大胆到那个时候才从山上下来,下来就瘫在山脚下了,幸好有人早起要去采药,发现了他。我到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有一些人围着了,吴大胆就在人群里躺着,嘴唇确青,眼睛翻着,还吐着白沫,样子那才吓人呢!有熟悉药性的,给他找了些安神的,勉强喂了一些,又灌了好多水,才缓过来一些。这吴大胆就一个人住,也没娶婆娘,大家伙合力把他抬回了他住的地方,看他身上穿的褂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林间刮得都破了,就想着帮他脱了换一件,结果啊……。”陈阿伯似乎又看到了那天的情景,眼里也流露出一丝惧意:“吴大胆身上好多的印记,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就好像……就好像……。”
陈阿伯左右看了看,就像周围会有人看着似的,压低着声音继续说道:“勉强能看出来,就好像人的手摸完了留下的痕迹,五指不算明显,还有大有小,大的和正常大人差不多大小,小的就像是几岁的小孩。”
陈阿伯抄起一根青瓜放进嘴里咔嚓咔嚓的嚼着,继续往下说:“等到了白天,吴大胆终于是醒了,但看着神智还不怎么清楚,嘴里不停嘟囔着有鬼,有大鬼有小鬼,旁人也听不太清楚。从外面找的郎中来看了,说他脉象是什么……”陈阿伯又吃力地回想了一下,说道:“脉涩而弦,按之甚软,对,就这个,说是被鬼吓到了就这个脉象。”
趁着陈阿伯端起酒杯喝酒,许还山问道:“这个吴大胆还在镇上吗?”
陈阿伯叹了口气:“不在了,早就不在了,他回来之后就挺了十来天,就没了。家里没有人,住的还挺偏,镇上大伙就帮忙着把他埋在他住的屋后面。”
“从那之后啊,镇上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流传出了说是山上有鬼,死的太冤,要给自己找替身。吴大胆是让鬼挑过了觉得他不合适,就把他杀了!”
陈阿伯又滋溜喝了一口酒,说道:“其实啊,早十几年,就是山上那个什么庄刚出事的时候,镇上总有好多的拎刀拿剑的江湖汉子在镇子上呼来往去的,有些看着还好,穿个青衫,带着书生巾,说话也挺客气。有的满脸横肉,手里拿的家伙事都是那么老大的刀,看着就吓人,说不定是哪儿的江洋大盗。”
陈阿伯还不知道,和他喝了一晚上酒的王老弟,就是一个挺大的土匪。
陈阿伯继续说道:“那时候我看着他们全都是往山上去的,也不知道去那个废墟干嘛,咱这镇上的人都本分,也不敢问不敢瞎打听。有来镇子上打听的,我们也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江湖人就来的少了,然后就发生了吴大胆这件事,弄得镇上的人都不敢再去山顶,就算上山,也不敢太晚了下山,生怕被抓了替身。”
说到这里,陈阿伯明显已经喝多了,眼睛泛起红丝,坐的也是摇摇晃晃的,说话开始前言不搭后语。
许还山见状,赶紧伸手把他扶起来,送到旁边的屋里床上躺下,陈阿婆听到声音也走了过来,帮他一起把陈阿伯妥帖的放好。
许还山拿好酒葫芦,和陈阿婆道别之后,就往客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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