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的脸上,似喜似忧……
她曾那么不满,恨他为何要为自己弟弟舍弃性命。这大好时光,当真就没有半点值得他牵挂了吗?连她……也不值得吗……
他却只是坐在地上,落落寂寞的摇头。
他说:“你不是我,你不懂的,永远不会懂,我是……大哥啊……”
他侧过头来,眼中惆怅缠绕:“你……听说过蛊吗?不管有多少,最终活下来的,总归只能有一个,别的,都不过是饵食。我不想,死去的是我的弟弟们啊……”
她望着他嗦嗦的流泪,他依旧那般温柔的给她擦去,然后定定的看着她:“我希望我的弟弟能够幸福,所以,殿下,若是以后见到幼弟,请一定记得将我的力量转交于他。我的一生……都是为他而活的……”
那时,她尚年幼,听不出他那话外之意,只觉这人负她满腔深情。殊不想,他一生都是幼弟饵食,却独独为她留下了那把三叉戟……
那时,他还叹息着抚摸那把刚成型的三叉戟道:“本来想仿着吕布那孩子的东西,为你做一把方天画戟的,可惜,还是没有那个手艺……”
亘,活下来的,果然是你最年幼的弟弟,你们兄弟,都是傻子……
也罢,让最傻的那个蒙在鼓里好好的活着吧,活着吧……
我会为你守着冥府的入口,看着、盯着,用不让他进入,让他一直好好的活在阳光里……
你说,你希望你的弟弟任性又骄傲。
你说,只有幸福的孩子才有那个资格。
你说,就像我一样……
可是,你看,我现在一点都不任性了……
亘……
你说,亘是“亘万古犹一日”的意思,所以,你才是大哥,才有那样的责任……
她靠在王座上,那紧闭的双目中忽然滑下泪来,从指缝间滑落,隐入耳后不见。她的脖子上,这才显出浅浅的血痕,慢慢的渗出血珠子,犹如一根细细缠绕的红线,缠绵悱恻。
她伸指一摸,凑到眼前看了,便挑唇一笑,再无当初年幼女子的羞涩和故作的傲慢。
杀生丸,真是不可小觑啊……
“冥王大人,冥王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有人,不,是妖怪!又有妖怪闯进冥府来了——”一个小鬼忽然惊慌的跑了过来。
她睁开眼,眼中凌厉一片,指尖挑了微卷的淡紫色长发:“今日我冥府还真是热闹……”
西国王宫内,犬夫人手边的木盒忽然散出氤氲的光来,她睁开假寐的眼,抬手在盒上一扣。
啪嗒一声轻响,精巧雕花的盒盖随之弹开,盒内静静躺着的那块环状玉石润润而辉,温润的光芒洒满整个宫殿。
犬夫人伸指在玉石上轻轻抚摸了两下,勾唇道:“我的孩子,你已经……有进入冥界的实力了吗?看样子,这个东西,也快派上用场了……”
“喂,那个小女孩是上次跟十日在一起的那个吧?”
犬夜叉被提到云母背上没多久,便凭借着强悍的半妖体质醒了过来。云母驮着三个人,自然飞不快,觉察出背上犬夜叉一醒,她便可怜兮兮的回头呜了一声,珊瑚自然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寻了个地方,把犬夜叉放下来。
犬夜叉脚刚沾地,便发现了不远处的妖气,他虽然力竭,还是支起上身喝道:“谁?”
云母也俯下身子戒备起来,背上的毛炸开,从喉咙深处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不想,那边儿树叶儿晃了晃,爬出来的,竟是铃和邪见。
铃倒是只看了他们一眼,便抱着腿坐到地上。邪见则有些紧张,抱着人头杖哆哆嗦嗦的指着犬夜叉:“我我我我告诉你,别别别别想趁杀生丸大人不在就就欺负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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