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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部分(第1页)

会商结束之后,刘毅又与一众要员展开了提纲挈领的工作,将地方上主要的问题罗列而出使之成文之后发往北平,信中燕王提到要陈群等人在忙于秋收之事的同事也要展开这样的集会研究讨论重点问题,并且要将之下发各州,相信有很多的问题会俱有普遍性但地域性差异也是一定存在的,这可说是一种更广阔范围之内的集思广益!

邺城会商之后刘毅做出的种种决策再经北平会商下达各地之后,他的属领之内便掀起了一股自纠自查的风潮,不得不说一人计短众人计长乃是至理名言,经过一众官员的认真研究很多问题都得到了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法,刘毅这一次的南巡视察对他日后大业的稳固起到了极为深远的影响,这可能是他自己在决定此事时都没有想到的。

对于张虎张子才的前来,汉中太守张公祺没有像杨松兄弟那般出城相迎,只是派出参军闫圃前往远迎,自己则在太守府门前相接,论地位与官职张虎无论是九卿之份还是司州刺史都要在张鲁之上,可毕竟眼下汉中张公祺还算是一路诸侯,此举也不算太过失礼,亦在子才的预料之中,张鲁的这种表现才是自然的,否则怕要有所蹊跷了。

待闫圃与张虎的车仗到达之时,张鲁亲自降阶上前相迎,子才自不会待他先行出言,当下快上几步略略躬身为礼:“张虎张子才,今奉燕王之命,特来拜见汉宁侯!”当日张鲁应承崔琰转述刘毅之意将长子张富入朝为质,表现出了一定的诚意,刘毅投桃报李之下便将其加为汉宁侯,对当时的张公祺而言是地位上的极大提升!

“鲁在汉中亦久闻先生之名,不愧当世大才也,可为我大汉士子之表率,今日得以相见足慰平生,先生不必如此多礼!”张虎仪表堂堂又是谦恭有礼,一派名士儒者的气度,张鲁见之也不由在心中暗暗赞叹,倘若论起名气他比之对方当远有不如,当下伸手一扶笑言道。当日张虎遇刺几曾身死,说起来张公祺亦算是主谋之一,本来心中对其前来还是略有尴尬的,可张虎的君子风度却让场面融洽起来。

“此皆乃世人谬赞也,张某何德何能敢为表率?张侯言重了,倒是昔日燕王常与虎言及张侯治政的精到之处,今一路前来所见所闻,当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也,此处虎还要向张侯请教才是。”张虎闻言亦是面带谦逊的一笑,所言亦是极为诚恳,并无半点奉承之意。

“哈哈哈,若论治政之精妙,这天下间还有谁能与燕王相交,所谓文武兼资雄才大略燕王才是当之无愧,先生谬赞了!此来一路辛苦,鲁特地备下薄酒为先生洗尘,尚请坐上说话!”说起治政倒还正是张鲁的得意之处,汉中的富庶亦是不争的事实,这些夸赞之语还要看是出自何人之口,以张虎如今的名声地位显然有着足够的分量。

“虎当年游学天下之时曾到长安,却未曾往汉中一行,闻听奉孝言及此处佳酿亦是妙绝天下,今日说不得要叨扰张侯了。”见张鲁伸手肃客,子才亦是迈步与之并肩而行,却是稍稍落后以示尊敬之意,他亦是见闻广博之事,对汉中之风土人情自然有一番了解。

“先生所愿,鲁岂能不尽力为之,闻及当年诸侯讨董,燕王与其弟甘兴霸冒险登临绝壁联军因此一日而下雄关汜水,时候庆功那甘兴霸便有酒豪之名,天下间无人能出其右,而奉孝先生酒量仅略逊一筹,其又乃见多识广之风雅之士,其言定不会错,子才片刻即知!”对于张虎的举动,张鲁显然颇为满意,言中已是以其表字称之。

“呵呵,张侯所言极是,此番虎前来汉中二将军与奉孝皆有书信前来要张某多带些佳酿与之了,此处又要劳烦张侯了。”张虎闻言欣然一笑,语气也是变得亲近起来,不过其所言倒是非虚,甘宁、郭嘉、庞统此时已是刘毅麾下最为善饮的三人,对各处美酒自然来者不拒,如今兴霸与庞统同在徐州倒让奉孝心中极为羡慕,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这喝酒与交友并无多大区别,如此的好酒友岂是易寻?

“子才放心,二将军与奉孝先生都为当世善饮之人,闻听燕王亦好此道,汉中佳酿原该与之评鉴才是,便是子才不言鲁也有所准备了。”倘若说张虎郭嘉乃是刘毅麾下最为出名的谋臣,那大将就非徐州刺史甘兴霸莫属,便是徐晃张合较之亦要略逊一筹,盖因其有为大汉开疆僻壤之功也,张鲁坐汉中观天下事,对此自然知晓。

说话间二人便到了府中大堂之内分宾主落座,之前张虎先给张鲁递交了一分手书,并非刘毅所写而是来自其长子张富!此人到达北平之后刘毅对之算的上恩重,将其加为武卫将军并送入幽州书院之中,此处张富亦是久闻其名了,大汉首屈一指的学府,便在汉中每年亦会有不少的学子前往北平参加书院的入学考!身为质子,他前来北平并非出于本愿,可刘毅待他的亲切却也打消了不少心头的忐忑,幽州书院对他而言显然是一个全新的天地,数月之后竟是沉心其中颇有所乐了,这一切当然被他写在了书信之中,很有情真意切之意!

“今日之宴乃为迎先生前来,犬子在京亦多蒙燕王照拂,鲁当先敬先生一杯以示敬意!”见张虎示意,张鲁也将书信略略看了一遍,其实在北平之中亦有人为他打探长子消息,只是一切尽在刘云掌握,不过因为此举对燕王并无大碍才在上报之后并未加以针对罢了,因此对张富信中所言张鲁自不会怀疑,当下举樽向子才言道。

“张侯客气了,燕王有言他向视张侯为友,司州之事已然完结,大公子在他眼中视为子侄,照顾晚辈当是应有之意!”张虎见状微微欠身,亦是举樽言道,此时他要所为的正是按张鲁之心!

“燕王之心胸气度实非旁人能及,子才请!……此乃我汉中秘制碧云酿,不知可否入得子才之口!”张鲁闻言正色道,便算之前与刘毅敌对可在此处却还是对其颇为赞赏,在起兵讨伐黄巾以来,除了不败的战绩与盖世的武勇之外刘毅最为天下人所称道的便是他的信誉,似吕布、袁绍这些劲敌的家人他都是照顾有加,这亦是张鲁接受长子进京为质的理由之一,说完将樽中美酒一饮而尽又再问道。

“其色如碧、其厚似云,入口甘醇,回味顿生,这碧云酿确如其名,好酒、好酒,难怪二将军与奉孝如此牵挂。”张虎亦是尽了杯中美酒,见对方问起略略回味一番之后方才由衷的言道,汉末之时酒水说是一种奢侈品也不太为过,一般而言亦只有士人才会常饮之,蜀中汉中之地乃是出产佳酿之处,后刘备入蜀之后还曾下过禁酒令禁止酿造,当然此非玄德不好饮酒而是怕浪费了宝贵的粮草!

“哈哈哈,先生出语不凡,这汉中碧云酿能得子才一赞更是难得,今日当要尽兴才是,这美酒有之自不能少佳人助兴,吾亦尝闻洛阳闭月阁与北平万花楼之名,子才乃是名士之姿,当可品评一番!”张鲁闻言爽朗一笑便是举手击掌,随之乐声响起,一队身姿袅娜的歌舞姬便踏着悦耳的乐声鱼贯而入!

第七百九十二章 何以安之

曼妙的乐声在大堂之中回荡,张鲁府中的乐师显然功力不俗,曲声回旋曲折,曲意亦是深远悠长,而那一队红裙女子的歌舞更有可观之处,玲珑有致的身姿配合轻巧纤柔的动作令人赏心悦目!当今天下若论歌舞当首推北平万花楼与洛阳闭月阁,后者名垂大汉数十年底蕴深厚,词曲编排无不大气凛然,而前者则是最近几年方刚兴起却是后起之秀青出于蓝,内中多有别抒心机之处使人叹为观之。

赵云的府上便有万华楼主金九精心打造的一队舞姬,刘毅与之便是让三弟用以平日多与下属沟通交流,这样的歌舞乃是宴席之中必备的节目。身为冀州刺史的赵云有之,张虎自不用说,且论起鉴赏之道他与子龙之间的差距便犹如二人的武力一般,便在刘毅麾下大才之中恐除了鬼才郭嘉之外无人可与之相较!加之子才所坐镇的洛阳又是闭月阁的所在,平日里张虎招待下属亦常往此处,看惯了如此高水平的歌舞,一般世家的舞姬怎会在他眼中?由此也更显此处不凡。

相比于张虎与郭嘉,刘毅的鉴赏水平虽是相差极远可对歌舞之艺他也是颇感兴趣的,况且在他燕王府之中便有三个舞艺当还要在此二处舞者之上之人,那便是蔡琰、风若曦与秋月夜,当年风若曦声名满京都,多少世家子弟求其一面而不得,除了琴棋书画之外,歌舞亦是她的擅长,可谓歌有百鸟之声,舞有天魔之姿!便在万花楼中也是当之无愧的首屈一指,而蔡琰与秋月夜的舞技能够不在其下足见水准之高,当然这三位佳人的绝世舞姿也只有朗生欣赏的到了。

刘毅更为欣赏此时舞者举手投足之中的那种灵性,而后世的舞蹈与之相比总是多了几分凡俗之意,其实不仅仅是歌舞,他对华夏传承之中的那些艺术形式都有着很大的兴趣,甚至空暇之时还曾与蔡琰郭嘉等学过弹琴作赋之法,只不过人各有所长,朗生与此处的天赋比他的射箭之术强不到哪里去,与其惹人所笑不如尽早放之。

在汉末群雄之中多才多艺当非曹操莫属,除了其雄才大略为世人公认之外亦给后世留下了极多的传世佳作,观沧海、龟虽寿、无不在抒发着英雄心中的壮志,况且今世的刘毅与曹孟德是有着很多接触的,除了诗词文章,老曹在艺术领域的造诣绝非寻常,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物,若非乱世恐怕才高八斗之称也轮不上曹子建。而张虎在刘毅心中是唯一能在此处与曹操相抗之人,亦是文采风流才华横溢!

看着对面的张子才一副沉浸其中之态,张鲁心中颇有自得之感,在这队舞姬与乐师的身上他可是花了无数的心血,此处上演的更是他们最为拿手的曲目与舞蹈,倘若不是张虎前来,别人可绝没有这样的待遇,包括前番的崔琰在内。不过自得的同时心中亦有疑惑,如今曹操兵锋直指成都,在张松秦宓等人的相助之下进展颇为顺利,这张子才今番前来定是为蜀中之事,可观其面容却无半点焦急之态。

当日崔琰出使汉中之时,郭嘉尚且未至雍凉之处,张鲁与刘毅之间尚还有着长安之隔,虽说以燕王的势力取之并非难事可此时其精力当在兖州曹操之处,恐怕一时未必便能顾及汉中之地。可奉孝一到,长安便为之所说开城纳降,有马超在彼加上司州军力相比凉州亦会入刘毅之手,再加曹操对蜀中用兵,就不由得张鲁不加以斟酌了。

前番刘毅作书与他虽是语气客气但也指出以如今的天下大势,汉中若还想争雄天下无异痴心妄想,且不说刘毅自身,便是南方三雄的实力也非张鲁可及,言中隐隐便有劝降之意。但正如贾诩分析一般,张鲁的内心深处还存有坐山观虎斗的想法,意欲等到刘毅曹操在中原分出胜负之后在做定夺,可如今形势一变他却难以稳坐此间了。

曹操拿下益州此时已成定局,这个结果在刘毅的预料之中却出乎了张鲁的所料之外,在他看来此时的曹操全力应对实力雄厚的刘朗生尚且不及,岂敢分心与他处?便算司州之战给刘毅背上了沉重的抱负可一旦战机出现以其用兵又怎会放过?可北地的反应亦颇让他有不解之处,难道有百战不殆之名的燕王会看不出此时兖州的空虚?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张鲁的心头挥之不去,而为之解惑的却是参军闫圃与主簿杨松,二人也是经过一阵精心的观察之后方才做出了如此推测。曹操进取益州乃是势在必行,便算荆州在手他的实力也难与北方的刘毅相抗,只有将益州再收入囊中或可与之分庭抗礼,但前提是经过一段稳定的发展将新得领地的潜力转化成真正的实力。而此处刘毅看得清清楚楚,他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想毕其功于一役,其心意不在一城一地之得失而在于曹军的主力,将之击溃便是大局在握。

兖州对于曹孟德而言是必守之处,这便意味着他要在刘毅获得充足的休养生息之前回军与此方能与之相抗,且不论益州是否能给曹军带来巨大的损伤,但只这一来一回燕军未战便已经在形势上取得了上风,若是刘毅此时不顾自身休养未足就发兵兖州虽说拿下此地的可能极大但其优势却绝无日后出手那般明显,非兵法大家所取也。

得麾下两位干才解说,张鲁细细思之这才豁然开朗,亦不由在心中有颓然之感,这个局势在刘毅曹操心中怕是早就看清,曹孟德此举乃是险中求胜之法,而刘朗生则是稳中带凶,此二人的用兵与见识都绝非自己可与之相提并论,加上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就算二人真的两败俱伤与他又有何益?汉中终究是无法与两雄相争的。

一旦曹操拿下益州,此时长安又在刘毅手中,自己便是身在两雄的夹缝之间,无论哪一方想必都能有足够的实力拿下汉中,此二人可绝非益州刘璋可比。既不能与之相抗,张鲁自然就要在这两者之间做出选择。追求自身最大的利益乃他心中所愿,但也不得不在心中先行比较二者的短长,以目下观之无论是军力威望以及朝廷大义都在刘毅的一边,况且比起曹操燕王是随时有对汉中发起攻击的能力的,这个威胁更为直接,更遑论曹孟德在之前的司州之战中还让他吃了大亏,若是当时自己按兵不动,十万精锐不失今日当是底气更足!

种种情势分析下来,张鲁显然在两雄之间更要看好刘毅,但为了凸显自己的地位选择如何的时机便极有学问了,刘曹之间的这一战已是必然,自己若要做出选择就定要在战前,否则倘若刘毅一胜他的分量就要轻上许多了,而张任与严颜的退守关隘让他觉得这个时机已经到了,如果汉中选择在此时投效燕王,对其而言便增加了极为巨大的筹码,刘毅甚至有可能直接对曹操新得的益州之地形成直接的威胁,这也将大大提高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从而争取更大的利益!

使者再度前来张鲁没有算错,就算有着强行攻下汉中的实力可只要有所希望他是不会放弃不加损耗得到汉中的可能的,倒是张虎的亲自前来让他有些始料不及,难道燕王刘毅对于接下来的大战便如此自信?连张虎这样的大才都能让其离开要害之地!当然比之先前的崔琰张鲁更欢迎张虎的前来,此人无论才干地位与分量都是远胜前者的。

如今在张鲁心中最大的顾忌就是如何保证自己的地位,就算投效刘毅汉中之地他也是不愿轻易舍去的,此处可是凝结了他十年的心血,可一旦寄人篱下他又凭什么来保证自己的利益?难道真的一心去为五斗米教之事?虽然这也是心中的理想之一当放弃汉中始终让他难以接受,刘毅的信誉为天下共知固然不假,可他心在一统江山亦是昭然若揭,他真的能容忍自己继续掌握汉中吗?到了那时恐怕其定有不损信誉也让自己双手奉上之法,又如何能够心安?

这些想法张鲁都希望能在张虎的身上得到答案,刘毅之所以派此人前来想必早也在心中有了打算,张子才又会如何游说自己?这一刻张鲁心中却是颇为急切的想知道答案了。脑海中不断思索此时,眼前的歌舞便不在眼中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倘若张子才拿不出让他安心的方案,那张鲁宁愿冒险观刘曹之胜负也绝不会轻言投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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