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没什么,许静提过她家有条哈士奇狗,有个七十多岁的爷爷,加上这狗对她摇了尾巴,还不敢乱叫,显然是见了主人的表现,这也就很容易猜出他是许爷爷了。”范飞微笑道,“至于你,许静说过她在找你们家帮忙找那只小仓鼠,所以肯听许爷爷发牢骚的,我估计也只有你了。加上你对我们作了两个手势,许静和丁诗晨都很听你的话,也就不难猜了。”
“就这些?”丁易淡淡地问道,显然是不怎么相信。
“就这些,对我来说足够了。如果猜错了,大不了白叫你一声叔叔,又不用罚款什么的,我就胡猜乱蒙了。”范飞憨笑着点了点头,并慢慢地在话里透出了两分小痞气。
其实范飞能认出丁易和许逸凡,自然还有更多更重要的判断依据,他说的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但他现在根本不想多说什么,反而刻意隐藏起自己的心机来。
范飞本来没必要作出头鸟,妄加猜测许逸凡和丁易的身份的,只是他在进入小区前忽然想明白了关于丁诗晨的一些事,并感到很内疚。因此在遇到这一突发事件时,他立刻想起丁诗晨一眼认出自己父亲的事来,脑袋一热,就想回报她一次。
他的回报,无非是在丁易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小聪明,给丁易留下深刻的第一印象,为两人的未来减少障碍。只是现在丁易既然表明了他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自己就用不着把热脸往冷屁股上面贴了,还不如装痴扮傻来得痛快,或许还能减轻点丁易对自己的敌意。
听到“白叫一声叔叔”这句话,丁易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苦笑着点了点头,缓缓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十多岁的孩子有这点心思就不错了。难怪诗晨曾对我说过,你们班上能始终在学习上压她一头的,只有你,看来聪明的孩子进步就是快啊。”
“聪明两字跟我无缘,我纯粹是笨鸟先飞。”范飞赶紧谦虚了一句。
丁易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随即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范飞。
“这是?”范飞自然不敢接。
“你先接着。”丁易淡淡地说道,话里却有一种命令式的语气,令人无法抗拒。
范飞只得双手接过了那张卡。
“那天晚上你帮了诗晨,这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点心意,你不要嫌少。”丁易微笑道。
“这个我不能收,真不能收。”范飞苦笑一声,赶紧递了回去。
“理由?因为你们是同学?”丁易没有接,却将双手背负在身后。
“不,是因为无功不受禄!”范飞坚定地答道。
“嗯?怎么说?”丁易顿时来了一点兴趣。
“如果我没猜错,这位齐风兄弟应该是丁诗晨的专职保镖吧?”范飞转过身去,看着一直站在铁门处的齐风,轻声说道。
“没错。”丁易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那一晚,我也看到齐风了,他当时冲过来准备救丁诗晨,只不过比我晚了一步。最后他见丁诗晨安全了,就没出手了。也就是说,即使那晚我不出手,齐风兄弟也会出手的,你女儿那一晚其实根本不会有危险的……”范飞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垂头不语的丁诗晨。
齐风在打斗中让着范飞,脚受伤后还对范飞依然客气,加上范飞记起了那一晚他的奇怪脚步声,种种奇怪之处一凑之下,范飞便猜出了齐风是丁诗晨的保镖,事实上他果然没猜错。
正因为在进小区前想通了这个问题,一系列的疑惑才忽然在范飞心中涌起,并让他瞬间想明白了一系列事情,包括今天丁诗晨买手机时的异常表现,他这才急着去向丁诗晨追问,甚至想与她和好,只不过这一进程被丁易的突然出现给打断了。
丁易点了点头,微笑道:“齐风身手一般,不过对付那些人倒是绰绰有余。只是诗晨这丫头性子倔,以前一直不肯让齐风跟着她,所以齐风只能在一百米之外跟着她。那件事之后,她才肯让他跟在五十米之内。”
“是啊,所以我才说无功不受禄,这钱我不能收。”范飞一边说着,一边把银行卡递还给丁易。见丁易仍然不肯伸手来接,范飞就索性塞进了他睡衣的口袋里。
丁易大约很不喜欢被人强迫,他瞪了范飞一眼,再次把卡掏了出来,皱眉道:“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帮了诗晨的!一点小意思,你别嫌少,赶紧收下吧,要不然我这心里不安,你就别跟你叔客气了。”
他的语气很坚决,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味。
虽然这次是送钱而不是威胁,但丁诗晨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手心里满是汗水。
“真不是客气,更不是嫌少!”
范飞没去接那张卡,只摇了摇头,满脸真诚地说道:“我知道丁叔叔你应该很有钱,这张卡上或许就有三万五万,甚至十万八万的,这点钱对你也不算什么。不过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无功不受禄!再说我和你女儿是同学,现在还是同桌,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这种事谈钱就俗了。我要收了这钱,以后就没法在班上抬起头来。更何况你女儿已经感谢过我了,重复感谢就真没必要了。”
范飞有时可以把口是心非做到极致,比如此刻他说得挺真诚,心里想的其实是——想用这点钱收买我?威逼不成就玩利诱?没门!
听了范飞这番话,丁易显然有些意外,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范飞一眼,也没再坚持,径直转移了话题:“你准备怎么找那只仓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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