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微微打了打呵欠,单膝微屈,平躺在莲池边的小船上,脸上搭了一片荷叶,在树荫下悠悠晒着太阳。
白芷书院,是京中最负盛名的书院。书院中来得都是苍月国中,乃至周遭国中最会读书的学子。这里出去的人学生,要么科考入仕前就在朝中有不少风评,要么成为做学问的人,是周遭诸国学子中最高学府。
安平喜欢看书。
也喜欢不时来白芷书院听讲。
但眼下,她是在书院连池边的小船上躺着打盹儿等人。
等宴书臣,那个死脑筋读书的人。
他再不来,她许是就热死在这里了。
果真,身侧脚步声渐进,是宴书臣奈何的声音,“殿下……”
她幽幽道,“怎么?看见我,跟看见鬼一样,这么丧?”
宴书臣叹道,“见鬼都没见殿下可怕。
安平扯开面上遮挡的荷叶,“嗖”得一声撑手坐起,“宴书臣!”
宴书臣唇边笑笑。
安平忽然意识到,又被他套路了。
那她得找回来。
他俯身半蹲在小舟旁,与她坐起身来差不多高,她伸手顺了顺他他耳边的发丝,宴书臣似是整个人都僵住。
她满意笑道,“今日夫子的课,讲得好吗?”
他心有旁骛,“嗯……”
她忍着心中的笑意,手又顺着他耳旁的发丝,有意无意触到了他的脸颊,他眸间滞了滞,脸颊似是变得有些滚烫,安平凑近,“讲得什么?”
他喉间轻咽,应了声,“凤阳记三篇三十六章……”
安平诧异,“你月前不就看过了吗?”
她贴近,“在我那里的时候,和我一道看的?”
宴书臣不觉低眉,“自己看与夫子讲授不一样……”
“哦~”安平恍然大悟,“那听完了吗?”
他忽得意识到不对,遂抬眸。
安平已笑盈盈模样看他,“走,陪我去历山。”
他奈何,“殿下,我在念书。”
安平睁圆了眼睛,“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们夫子没告诉你们吗?”
她又胡搅蛮缠,宴书臣有些恼火。
她继续,“而且,宴书臣,你读得的书已经够多了,你们夫子不会介意你少上一堂课的,走,陪我去历山。”
言罢,撑手想站起,小舟摇曳,她没站稳,正好扑入他怀中。
他接住,忽得,整个人都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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