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铜钱打在他的背上,弹落在地,转了几个圈。
&esp;&esp;萧途总算是有了点反应,朝他看了一眼。
&esp;&esp;此时已近黄昏,也到了要关门的时候,几乎已经没人进出,住院道长蹲在他旁边,笑着问:“想什么呢?”
&esp;&esp;“天衍君。”
&esp;&esp;住院道长捡起了那枚铜钱,笑着说:“想他做什么,可凶了。”
&esp;&esp;萧途眼睛一亮:“你见过?”
&esp;&esp;住院道长笑眯眯地说:“那可不,我还上过天衍峰,看见他在浇花儿,还浇死了。”
&esp;&esp;萧途激动地问:“天衍派好不好进?要多少钱?天衍君还收徒弟吗?你看我这样的,算不算那怎么说的,哦,骨骼清奇,天赋异禀!”
&esp;&esp;住院道长被他闹得哭笑不得。
&esp;&esp;他瞅了瞅外头渐落的太阳,站了起来:“小娃儿想恁多,再不回去爹妈该着急咯。”
&esp;&esp;萧途拖着他的腿:“别啊,我家有钱,天衍派有了我,就等于有了整个中南王家,你考虑一下?”
&esp;&esp;住院道长丝毫不为所动,拿着拂尘把他往外赶:“走了走了,我要关门了。”
&esp;&esp;萧途还不死心:“你就不能帮我引荐引荐吗?金主你们都不要?”
&esp;&esp;住院道长看了看快被萧途揪秃的拂尘,忽然想起手心里的那一枚铜钱,沉默了一下。
&esp;&esp;他从乾坤袖里摸出一张符送给了他,没收钱。
&esp;&esp;然后,就见他提着萧途的后衣领把他踹了出去,大门一关,清净了。
&esp;&esp;凡心恁重,还是留在富贵窝里好。
&esp;&esp;萧途刚被扔出来,就看见天街上一群百姓拦了萧相的驾,哭着说孩子不见了。
&esp;&esp;那哭声震得他整个人一抖,总算是将他从虚无缥缈的幻想中提了出来,冷汗落了一身——他好像有个弟弟。
&esp;&esp;“我当时滴血问路,也没想到那么灵。”萧途看着王砚悬,“不然就先去请沧涯十三卫了。”
&esp;&esp;萧途和王砚悬是双生子,萧途曾经听人说,双生子之间有血脉感应,他从小就爱听外头的游方术士咧咧,偏方野术学了一大堆,当时就咬破手指把血滴在了那白捡的符上,才找到了耗子洞。
&esp;&esp;萧途在天衍观门上敲了半天。
&esp;&esp;没有人回应。
&esp;&esp;这时,一个过路的人说:“别敲了,早没人了。”
&esp;&esp;在天顺朝里,什么庙都能荒,唯独天衍观绝不可能。
&esp;&esp;不为别的,只因为里头供的是天衍君。
&esp;&esp;可是这间天衍观就废了。
&esp;&esp;很难以置信。
&esp;&esp;路人说,是住院道长外出云游一直未归,底下又没个徒弟,春去秋来,香火就断了。
&esp;&esp;本来也不会断的,百姓们一人一炷香都能让天衍观香火缭绕,有不有住院道长也没那么重要。可是谁知道那个道长一走,百姓的香就点不燃,就算在外头点燃了,也插不进去,很快就会熄灭。
&esp;&esp;这间道观才算是真正地废了下来。
&esp;&esp;萧途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esp;&esp;林歧让外头的声音惊了一下,意识瞬间回笼,他抹了把汗,偏头看了一眼血淋淋的手臂,忽然有点能理解萧知意为什么会晕血了。
&esp;&esp;他用牙齿咬开葫芦嘴,漱了漱口,然后把里头的药水冲在手臂上。
&esp;&esp;这药水是天行君陶孟用了二十七种烈药炼制而成的消毒液,别的不行,和刑讯逼供配合食用绝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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