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这份爱深深地埋在心里,只是摸棱两可地回答李胜利:她现在不想谈这件事,这件事等他们毕业后再说。
李胜利一直对云儿呵护有加,倒是云儿怕引起人们的闲话,故意不和他走的太近,可云儿万万想不到他竟是这种小人,俺外婆家是地主不假可俺家是贫家,俺李秀云是在红旗下长大的,俺的心是红的,俺热爱党,热爱社会主义,更热爱伟大的领袖毛主席!你凭啥说俺是想复辟倒算的地主狗崽仔!她怒气冲冲地跑到校长办公室门口,强压怒火敲了几下门随着一声:‘请进”她推开门进了屋。
几步走到两鬓斑白的刘校长面前急切地问:“刘校长您推荐俺上大学了吗?门口是咋回事”。
刘校长见是云儿推推眼镜,长叹一声说:“李秀云同学,你刚才看到门口的大字报了吧!我们也尽了心,实在是没办法”。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呼啦啦拥进来十几个身穿军装,带红袖章的红卫兵,云儿一眼认出了当中的李胜利。
她一个箭步冲到李胜利跟前,抬起手“拍”打了李胜利一个耳光,她历声质问:“李胜利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等小人,你为何要写那样的大字报,你凭什么说我是打入革命内部,想复辟倒算的地主狗崽子”。
“你就是!要不是俺娘告诉我,我还以为你是我学习的榜样那!你真狡猾!你姥娘家是不是地主?”“啪”李胜利回了云儿一巴掌。一副被蒙蔽的样子,大声质问云儿。
“我姥娘家是地主不假,可我是在红旗下长大的,我热爱党,热爱社会主义!热爱毛主席!我千里条条去北京见毛主席!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知道吗?”
“谁知道你去干什么?说不定是去搞破坏的”李胜利并不势弱,象一只好斗的公鸡,把脑袋伸到云儿面前,瞪起自己那双突出眼眶,象牛一般大的眼睛恶恨恨地说。
云儿觉得自己的胸口被人用刀捅了一下,她掏出自己的心捧在手里,自己的那颗心鲜红鲜红的,在自己的手里扑嗵扑嗵地跳,流出的血也是鲜红鲜红的,可他们偏说那心是黑色的,她拼命地辩解可没有一个人相信,一张张狰笑的脸在自己跟前晃动:“快看那地主狗崽仔的心是黑的,真臭!真臭!他们恨恨地把自己的心扔到地上,还要踩上一脚,自己的心碎了,云儿扑嗵躺在地上,晕过去了。
刘校长吓坏了,喊:“李秀云……李秀云……快去叫医生!”。
李胜利和他同来的红卫兵个个吓得目瞪口呆,瞪大眼睛楞在那里动不了。
过了一会,云儿爬起来呆呆地说:“我的心是红的!是红的!你们不信?我找毛主席说去!她冲出办公室向外面跑去……
云儿疯了,爹娘东借西凑凑够钱,把她送到疯人院,一个月后病情稳住了,云儿不再向外跑,不再嚷着去见毛主席,可再也不是原来那个爱说爱笑积极向上的云儿,变的痴痴呆呆的。你问她一句她说一句,你不问,她一天不说一句话。
穷也吧!富也吧!谁不希望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过日子,谁愿找一个有过精神病的人,无奈民儿、云儿、两个同病相怜的人结合在一起。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章(1)
第三章
(1)
婚后不久云儿就怀孕了,小两口倒没见得多么高兴,这下可乐坏了来贵家,就要当奶奶了,就要抱孙子了,这声奶奶她盼了将近二十年,大儿子龙儿快要娶媳妇时没了,二儿子49年结婚到现在18年了没生过孩子,来贵家嘴上不说心里却盼着有个孙子。
你说这人也就是怪,自己年轻时孩子多顾不上吃,顾不上穿,烦的不得了,可孩子们一个个都长大成家以后,自己又盼起孩子来,外孙子倒是有好几个可到底是人家的,不是自己嫡亲的孙子。
云儿自打过门后倒没犯过病,干活啥的也还可以,可就是太忧郁了,一天到晚不说一句话,就连知道自己怀孕后也没见过她的笑模样,真不知道他们夫妻两个是咋过的。
来贵家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可又不知咋办好。当婆婆的痛,当娘的自然更疼,女儿这个样子,当娘的自是放心不下,好在亲家母是自己的表妹,去多了也不会嫌,淑慧没事便常来看看闺女。
两亲家本是姨表姊妹,说起话来自然诚恳,她们都在为云儿担心。
“俺云儿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以前她可是个爱说爱笑,又有心计,又能干的孩子,都怨我让她念了那么多年的书,她书念的又好,她又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她憋屈的慌,都是我毁了孩子”说到这里淑慧早已哭成了泪人。
淑慧少年时的飘逸和清高早已被岁月磨没了影子,无奈的岁月早已把她磨成一个鸡皮鹤肉,没有个性,没有脾气的农家老太太。
虎儿听过云儿的演讲,也为弟妹感到可惜,看到淑慧姨哭成了泪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反而引起了自己的感慨:“是啊!去年云儿在公社大会堂演讲,说话铛铛的,多少人为她鼓掌,老爷们都佩服的五体投地,可现在咋成这样了?”
虎儿的话让淑慧更加伤心,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个没完。
来贵家使劲瞪了儿子几眼,递给表姐一块手巾劝道:“姐姐别哭了,哭能当了啥,咱的想个法子让孩子把心结结开,她现在已怀了孩子,光这么憋着好人也憋出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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