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宝喊冤:“真不是我啊,可能是龙叔叔告诉她的呢,您别动不动就冤枉我行不行……”
黎纵刚躺下,听到潇月两个字眉头不自觉皱了皱眉,但实际一点也不意外。
龙潇月是杨玉宝的同班同学,两人的关系很好,小女生就是爱扎堆,无论是做什么都要一起,连上厕所都得约好了去,而且这个龙潇月还是市局正局长龙建业的女儿,不过黎纵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名字上,也许杨玉宝曾经邀请过龙潇月去家里,但黎纵已经离开那个家很久了。
不知怎么的,黎纵忽然想起了自己当初从杨家房子里搬出来的情景。这其间经历了很多波折,不外乎都是黎纵父母的反对,师娘的挽留,玉宝的闹腾。那时候的杨维平还在省厅任职,常年不在家,甄婉一个人照顾孩子很辛苦,黎纵就经常出入杨家,帮师娘带孩子,买菜煮饭,打扫卫生,活像是杨家的大儿子,久而久之也在那个家里有了一个专属的房间。
那段日子是黎纵三十三年的人生里最温馨的时光,衣服有人洗,吃饭有人等,生病了有人照料,直到三年前的那个夏天,玉宝上了初中,情窦初开的玉宝开始格外黏着黎纵,黎纵也不经意间知道了玉宝的秘密,发现玉宝对自己产生了一些扭曲的依恋,恰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杨维平被调回綝州任副局长,黎纵也逐渐跟那个家划清界限。
黎纵的离开很坚决,又道不出缘由,师娘还一度痛哭,以为黎纵是在那个家里过得不开心,所以才要离开。
黎纵听着杨维平对玉宝的说教,枕着手臂一言不发,像是在想什么令他入迷的事。
忽然,病房的门被打开,上一秒还跳脚嚷嚷的杨玉宝顿时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声音戛然而止。
一个穿着深色花鸟旗袍的高挑夫人走了进来,她的五官是典型的小嘴小鼻子大眼睛,一丝不苟的发髻配上那双柳叶眉,仿佛老上海画册里走出来的贵妇,只是那双吊稍丹凤眼颇为凌厉,看着感觉很不好惹。
“吵吵什么?”她声音不大,但威慑力可见一斑,“长这么大了还是这样,不知道医院要保持安静吗?还有你杨局长,你们父女俩要置气就出去解决,不要在这儿嚷嚷,别挡路,一边去。”
杨玉宝赶紧往墙角边缩了缩,让出了中间过道,甄婉径直路过,坐到黎纵床边瞬间变了一张脸,前一秒的严苛一扫而光,看着黎纵身上大大小小的烧伤,心疼得不行:“怎么弄成这样啊,浑身都是伤,下巴也擦伤了,回头让医生给你开点去疤痕的药,可不能在脸上留疤,”忽然,她倏地看向杨玉宝,“你还站在这儿?你让潇月在楼下等你,她就傻傻地一直在原地等你过去,你还不去?”
杨玉宝“噢噢噢”地响应了几声,一刻也没耽误,拔腿就往外冲。
甄婉:“等等!”
玉宝扶着门框一个急刹车。
“把垃圾带下去。”
玉宝光速折回来,拎着桶里的垃圾袋又光速消失。
甄婉伸手端起床头柜上的汤碗:“再喝点吧?”
黎纵:“嗯嗯嗯!”
“你别动,师娘喂你。”
黎纵笑着张开嘴:“啊——”
甄婉保养得很好,看着起码比实际年龄年轻十岁,板着脸的时候严厉,笑起来又分外温婉:“味道淡不淡?”
“不淡。”
“咸吗?”
“不咸,味道正好,师娘出手必属精品。”
甄婉开心得笑出声,完全把一旁的老公忘了:“小子就爱哄师娘开心,这么大个人了嘴怎么还这么甜,那多喝点?”
黎纵憨巴巴地点了点头,开心得像个孩子,甄婉顿时一阵心酸:“我可怜小黎,都瘦了一大圈了。”
黎纵:“嗯,师娘,这汤还有吗?我想拿点给余霆也尝尝,他伤得比我严重多了。”
甄婉正要应允,杨维平在一旁冷哼:“余霆余霆,连做梦都叫那个余霆,你怕是鬼迷心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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