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回去吧。”杨凌雪今日穿了身圆领袍常服,胸前后是彩绣狮子补,带乌纱帽。他身形高挑,这会儿整个人将常服撑起来,显得精神卓硕。
前几日他本应进宫谢恩,到了养心殿却被拦了回去——圣躬违和。
这是养心殿掌殿德宝公公的原话。
傅元青仰头看他,便忍不住有些感慨他蹿高的个头:“陛下让我送你。再走走,送大都督到归极门。”
“正好我顺道去趟兵部,拜会拜会尚书大人。”杨凌雪道。
他们出养心殿后,走了几步便是仁德门,再往前送送就到了宝宁门。
归极门也不算远。
多走一会儿也就到了。
“好。”杨凌雪没再推辞。
“去五军都督府坐堂可还顺利?”傅元青问他。
杨凌雪得意一笑:“呵呵,瞧不起我的大有人在,都是群老兵痞子,故意找了下面的人来挑衅。不服气的这五六日都让我揍服了。一个放屁的都没了。”
傅元青安静听着。
本想提点他说话不应如此没有正形。
然而以他的身份说这样的话,似乎又过于亲昵。
又走了会儿,归极门已在眼前,杨凌雪定了步子,回头看他:“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傅元青沉默了一下:“浦夫子前几日送了一封信笺给我。大都督若有空了,替我拜谢夫子。”
“好。还有别的吗?”
其实也没什么别的。
他虽然出不了宫,然而京城动态在东厂和锦衣卫的监视下一览无余。
师建义在家中大骂他敢坐天子之辇,视君上于无物。
衡志业因为侯兴海贪墨一事入京,被北镇抚司询问在院子里挨了十廷仗一病不起……惹东乡党人众怒。
严吉帆遂去州峰书院探望逗留京城的学子,接着开坛设讲。
再然后……
傅元青开口道:“翰林院有个编修叫做苏余庆。你若有空了,结识一二,看看他怀才不遇的原因。”
杨凌雪狐疑看他:“你不是故意挑了个特别简单的事儿敷衍我吧?”
虽然被戳破了心思,傅元青并不显得尴尬,他正经叮嘱道:“北镇抚司最近忙着侯兴海贪墨株连一事,分不出人手。这事乃是我的私事,也只能请大都督操心了。”
杨凌雪将信将疑:“行吧,那、那我就按照哥的安排去做。”
“大都督,唤我名字便可。”傅元青作揖。
杨凌雪不理睬他的话,说:“哥,宫里的事,我看不懂。宫外面儿你还有个弟弟,就在五军都督府。京城里,谁欺负你,我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我提督东厂,手握锦衣卫,朝中大员可直提缉拿,谁能欺负我?”傅元青看他:“大都督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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