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宫人忙应下。
镜中,她的目光扫我一眼,而后,看向祝氏::“本宫常听人提起夫人,说夫人协理事务,对外命妇教导有方。不知在洛阳城中,若外命妇犯了罪过,如何处置?”
祝氏显然没料到明玉会问这个,答道:“如京中一般,外命妇如有罪过,按律处罚。”
“外命妇中,敢有大不敬者,轻者入暴室禁闭七日,重者杖责三十。”明玉道,“如此说来,洛阳也有?”
祝氏的目光定了定,道:“禀中宫,正是。不过自上皇临朝,外命妇皆恭顺,尚无此例。”
“如今不就有了。”明玉冷笑一声,看了看那命妇,道,“此等吉日谤议上皇,是为大不敬。来人,除了她的诰命衣冠,撵入暴室,杖三十。”
第二百二十七章市恩(上)
听得这话,众人皆是一惊。
那命妇更是脸色一白,慌张起来,望向祝氏。
祝氏即道:“不知她何处谤议了上皇?请中宫明示。”
明玉缓缓道:“流徙的囚徒,有朝一日穿上朝服,不是人才也像个人才。本宫记得,当年上皇刚起兵之时,从临淄打到滑州,因城池坚固,三日不下。当时的滑州太守刘隐奎讥讽上皇,说他名为亲王实则徙徒,以为穿上铠甲就是那领兵的人才;上皇手下的兵将则个个是山野出来的田舍郎,愚蠢之辈,沐猴而冠,以为会叫两下阵就能平定天下。这话传出之后,上皇的兵将皆是大怒,誓言要削了刘隐奎的人头,竟是士气大振。隔日,就果然破了滑州城,将刘隐奎枭首。”
说罢,她看了看祝氏:“夫人身为命妇之首,竟是不知道此事?”
祝氏听了,亦是有些惊疑不定之色,随即将目光瞥向姜氏。
姜氏的父亲和丈夫都是跟着子烨造反起家的,对子烨打天下时的各种典故,当是了解。只见姜氏的面色也变了变,却并不似要否认的意思。
她忙挨着那命妇跪下,向明玉一礼,道:“中宫息怒,周氏不知当年之事,此言乃无心之举,请中宫恕她不知之罪!”
她这么说,就是确有其事了。
祝氏的面色终于难看起来。
我倒是依稀能记得这么回事。
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这些年来,我为了对付子烨,对他做过什么事,过程如何,都是尽量打听的。他虽来了洛阳,但京城里仍有兵马扈从留下,秦叔从他们嘴里挖掘些征途之事,也是方便。
我知道他斩杀滑州太守之后,收效甚大,周围数州都被镇住,以至于子烨的兵马还没打倒,守军就降了。
不过这事的细节,我却不似明玉知道得这般清楚。什么滑州太守骂了什么,我一无所知。
我心想,拥趸真可怕。
子烨什么时候做了什么,明玉都能做到清清楚楚了如指掌,哪怕是天下大乱。
“无心之举?”邢国夫人冷哼道,“那滑州太守被捉时,定然也说自己是无心之举,可因此免了死罪?身为命妇,受朝廷之禄,当为君上驱驰,可竟连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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