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琢磨着,我心情忽而大好。就这么胡思乱想间,做着光怪陆离的梦,囫囵睡了整夜。
接下来,齐王都没有在梅园边的校场出现过,也没有让人送任何消息来。
咸宁公主倒是沉得住气,听我说把信交到了齐王手中,她便似乎已经放下了心来。
“齐王可说了什么?”她问道。
我如实道:“那时后头有人来,我怕被人看到反而误事,把话说了又把信递了,就赶紧走了。他那边至今无所表示,也不知会不会赴约。”
咸宁公主笑了笑,道:“他无所表示才是好事。你可知,齐王收到女子的信,向来都是要退回去的。”
我愣了愣:“退回去?”
“正是。”她说,“也不知多少人为了这个哭红了眼。先前我还担心,他若是一言不发将信扔回来可如何是好,如今却不担心了。”
说罢,咸宁公主拉着我的手,满意道:“阿黛,果然那什么事交到你手上都能办好。”
我看着她,讪讪笑了笑。
年节将至,两日后,宫学放了假。
京城的人们都在准备着过年,每日忙忙碌碌,我的家中也是一样。
每日,来拜早年的人络绎不绝,父亲和兄长无时无刻不在会客。有时父亲到官署或者宫里去,家中就只能交给兄长。于是他忙得像在前堂生了根一样,半步离不得。我的乳母则得了假,回老家探亲去了。
若搁在平时,这等时机,不溜出去玩简直愧对苍天。
但我兴致缺缺,半点出门的兴趣也没有,只待在家中,不是睡觉就是发呆,甚至还破天荒地温习起功课来。
只不过常常是书和纸墨都摆好了,我却半天不动,只看着案头的栀子花发呆。
二十五这日,我是被侍婢唤醒的。
“娘子,”她说,“大公子让娘子快快起床洗漱,他要带娘子出去。”
我老大不乐意,道:“去何处?”
“去灞池,”她说,“娘子不是要练冰戏么?”
我想起这事,挣扎了一会,只得坐了起来。
灞池在长安城外东面。前朝的一位皇帝想练水师,于是从灞水开了渠,引到城郊低洼之处成湖,取名灞池。
后来世道更迭,水渠淤堵,这灞池荒废,日渐缩小,成了一处浅池。
这里没什么景色可言,平日里游人稀少。除了池边几座当年留存下来的点兵台供人怀古,并无可看之处。
但是到了冬天,这灞池则会变得热闹起来。
因为四周平坦,北风无阻,灞池每年都会早早上冻。那池面占地虽大不如前朝,却也算得开阔,冰层又硬又平坦,十分适合冰戏。
故而每年上冻之后,就会有不少人到这里玩耍冰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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