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二十年前秦百龄缠得紧,如梦就说若有外人破得了我先天掌,即是江湖能人辈出,那时太阳门再出不晚。于是秦百龄用计,恰好碰到你这呆子,要你来卖影子求破先天掌的诀窍。
“你呢,正好中计,一切办得再好不过,秦百龄借此再求如梦大师,还说什么月形门出世啦。
“如梦大师既不能自毁诺言,又听月形门出世动了真容,于是不再考虑给秦百龄那串金刚坚。
“从此,不久后太阳门将再出世,你想由狡好如狐的秦百龄领导下的太阳门,在江湖上不大大闹一番吗?”
这下芮玮如坐针毯,扼腕叹道:“糟糕!糟糕!好个秦百龄假装好意,唉,我也大傻了,被人利用还不知!”
白燕道:“太阳门出世,你作何打算?”
芮玮振声道:“太阳门不出则已,一出必遭对手。”
白燕道:“谁个对手,是不是月形门?”
芮玮道:“不错,月形门是太阳门的世敌,只要月形门在,不容太阳门在江湖上为非作歹。”
白燕道:“可是据我所知,月形门也不是好东西。”
芮玮很不高兴道:“谁说的?”
白燕道:“秦百龄对如梦大师说,月形门在长江一带崛起,由长江铁网帮暗中撑腰,近来铁网帮自老帮主黎昆死后声誉日下,江湖传言甚坏,月形门既由铁网帮撑腰,一丘之貉,好不到哪里去。”
芮玮顿时想到简召舞,一定是他在其中作怪,才几月功夫,他竟能害死黎昆,不错,黎昆一定是他害死的!
白燕见芮玮神情有异,问道:“你想起什么啦?”,
芮玮咬牙切齿道:“目令铁网帮帮主可是姓简的?”
白燕摇头道:“好象不是,帮主由老帮主女儿继承的,她的丈夫倒姓简,也不对,又好象姓芮。”
芮玮怒道:“根本不姓芮,芮家不会出此败类!”
白燕笑道:“你生什么气,我不是故意骂你们芮家,晓得你们姓芮的都是好人,据我想,那姓简的敢情就是月形门的传人?”
芮玮呸声道:“他配,月形门传人我知道,她武功比你高。”
白燕不服道:“是谁,我倒要见见。”
芮玮一望天候,惊道:“天暗了,啊,我该走了。”
白燕道:“你还要去慈悲庵?”
芮玮道:“跟你说了这么久更要一去慈悲庵,也许见到素心后能问出秦百龄的行踪,那老小子我非找他理论去不可!”
白燕大是不悦,嗔道:“你去,你去,死了别找我!”
芮玮笑道:“一死了之,此去真有危险,我不会变鬼来找你的,你对我只有恩没有仇,找你作什。”
笑说中飞掠奔去,逞来少华山。
那座去慈悲庵唯一捷径的削壁山峰,黑夜看来如鬼魔耸立,峰峰可怖,当然此时守关的老妪不会再在峰下守候了,可是又有谁知道慈悲庵名头的,敢不依闯关的手续而擅自登山?
老妪不在省了芮玮的麻烦,当下堂堂正正的飞纵上山,平台上第二关也无人,这更方便了。
纵如此,无人守关,江湖又有多少人能够登上平台走下谷地呢?这一道上峰的轻功考验,非一流身手莫想。
眼看慈悲庵渐渐接近,芮玮的心跳动剧烈起来,他知道偷来这里容易,但想偷入慈悲庵就不容易了,慈悲庵内决不会没有防守的尼姑,那些尼姑的身手,随便哪一个走到江湖都足以震动武林。
而想在高手如林的慈悲庵内搜索野儿何在,更不容易。芮玮真盼野儿知道自己来了偷偷出来迎接自己,这当然不可能,野儿怎知自己来了呢?
然而奇迹似的,一座高大的树后突然转出一人,低声道:“芮玮,芮大哥么?”
芮玮没想到慈悲庵前大树后埋伏有人,本来骇了大跳,等听清楚是野儿的声音,狂喜莫名,差点要欢呼起来。
那人又道:“白天破关、破悲师叔告诉我,你来找我的经过,他们对我很好,一切都不瞒我,如幻师祖说你还会再来,要我注意,她老人家还要我传话与你,说格于庵规,只准我们相见一次,这破例的允准曾答应过你。……”
芮玮喜欢得全身微微栗抖,声音囵而呐呐道:“是……是的……她老人家真好,要我好自为之,咱们相见没有惊动任何人,不会带她老人家为难,只准我们一次相见足够了,野儿,你听我说,我劝
那人面目被树荫遮住,月光照不到她脸上,黑漆漆的,她知道芮玮劝自己还俗、截口道:“大哥,你不要说亵读我神的话,我……”忽然叹了口气,柔声道:“大哥,如幻师祖说还会再来,我知道你是个急性子,准是今天晚上来,做完晚课我就来这里等你,算你二更天一定来,不想一更不到就来了,你的性子变得更急了
……”
这是多么富有情意的话,假若旁边有人定当小两口相约时的情话,谁也不相信他俩人虽只隔着二丈,竟是一僧一俗,在人世间公理上,隔着遥远的距离呢?
芮玮大欢喜了,只觉脚下发软忘了奔上前去,听到昔日野儿柔和和,情绵绵的话语,忍不住求道:“野儿,你站过来点,我看不到你的面孔。”
那人很听话地走出树荫下,月光照在她脸上,正是野儿娇甜的面靥,只是瘦了,比在一月前,芮玮蒙面和她相见时瘦了,一个人一个多月工夫瘦了那么多,这四十多天她心里日日沉痛的情形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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