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桢点点头,下了楼,出了校门以后,坐上了去灯具厂的公交车。
凌瑶现在是孕晚期,需要人照顾,她亲妈早早离开人世了,嫂子又有工作,没法去军区大院照顾她,眼下只能倚仗婆婆,夫妻俩虽然没主动提,但娄桂兰觉得不过去自己心里过意不去,要知道月子的仇可能会影响一辈子的婆媳关系。
是以娄桂兰便决定再过几天就去军区大院照顾二儿媳妇,一直到她产假结束,就是这一去恐怕要小半年,期间又见不到平平安安了,所以这两个星期一到星期日娄桂兰就过来接孙子孙女。
苏雪桢到的时候,平平安安正在跟岑梅玩麻将,两个人不懂规则,就是坐在桌边摞着玩,看麻将垒高高,比赛看谁垒得高。
娄桂兰也在陪孩子们玩,看到她来了解释道:“上午你爸跟几个朋友打的麻将,桌子一直没收。”
平平骄傲地给妈妈看自己堆了半个多小时的成果:“妈妈,你看我垒了一个小狗呢!”
麻将是长方形,一块一块,方方正正的,要想垒成一个图案并不容易,苏雪桢一看,还真是!她笑着问道:“真是个小狗哎,怎么垒的?”
“我教你。”
平平开始教妈妈怎么垒麻将小狗的技巧,“先把狗的身体垒出来。”
苏雪桢听到一半,安安已经等不及了,“妈妈你看我的,我的是一个锅。”
平平不让妈妈走,“看我的,我先说的。”
安安不服:“你说完了该我了。”
“一个个来,妈妈都会看的。”
这时候苏雪桢恨不得自己不能一分为二。
三岁多的孩子简直闹得不行,哪里都敢闯哪里都敢跑,一刻都不能离了人,虽然只照顾了一天,比干了一天活还累,娄桂兰觉得大儿媳妇实在太辛苦了,给她倒了一杯水,“那个什么利劳尔教授,要来了吗?”
外国名字比较长,又拗口,娄桂兰一直记不住。
苏雪桢又重新跟她说了遍名字,“是利昂.弗劳尔教授。”
“要来了,确定是九月二十号来中国。”
“我记得我小时候也见过这些洋鬼子,没一个好人。”
虽然新闻上说去年一月一号中国跟美国已经建立了外交关系,说是以后两国和平共处,但在普通民众眼里,依然对这些人没什么好印象,娄桂兰更是怀疑:“他不会来咱们这做坏事吧?”
苏雪桢冲她笑笑,“不是,就是单纯的学术交流,咱们在小儿外科方面还是有点落后的,要多学习才能进步。”
 
;娄桂兰依然面露怀疑,不过医学类方面的知识她也不知道,作为外行人,问两句就不问了,开始说起了别的,“再过两天我就要坐火车去小枫那了,不知道给他们带点咸鱼和腊肠什么的,军队让不让带进去?”
“这军区大院,我怕我待不下去,没有人说话我也无聊。”
“吃的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都让带的。”
苏雪桢知道婆婆这个年纪最怕无聊,安慰道:“军区大院里有很多随军家属,到时候肯定不缺人聊天。”
娄桂兰听她这么说稍微放心了点,伸手摸了摸平平安安的脸,“到了那奶奶给你们打电话,可要接啊。”
平平安安使劲点头:“一定接。”
凌瑶快生了,苏雪桢本来准备了礼物想让婆婆一定带过去,聊了几句发现娄桂兰自己要带的东西就够多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头直接寄信,现在这年头,送什么都不如直接给钱实在。
天色渐晚,他们等下还要坐公交车回去,苏雪桢没聊太久,带着平平安安离开了,回来的路上直接买了晚饭。
这之后没过几天,娄桂兰坐上了火车,正式进入军区大院开始照顾孕晚期的凌瑶。
妈妈不在家,岑梅总感觉缺了什么,不习惯,后来一到周六就过来他们家找平平安安玩,睡一晚,周日下午再回家。
岑梅虽然是孩子,但已经很懂事了,也知道规则和秩序,一定程度上也帮他们照顾了平平安安,让夫妻俩稍微能喘息一会儿,苏雪桢也好专心忙利昂.弗劳尔交流会的事情。
博约大学附属儿科医院这边也知道利昂.弗劳尔要来开讲座的事情,要知道利昂.弗劳尔是当今小儿外科界权威的大佬,尤其在一些先天性发育畸形的诊疗上非常有见解。
苏雪桢所在小儿外科的科室里,几乎每个医生都想去听讲座,但是工作安排没法去,英语水平又不行,只好拜托她记录一下讲座的内容,回来分享给他们。
她现在是研三,因为还要写论文,本身医院里安排的排班就不多,苏雪桢又是为了忙讲座的事情,所以主任储志宽对她的假条也很宽容。
苏雪桢那一周医院,学校,家里三头跑,忙得脚不沾地,总算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只等利昂.弗劳尔教授前来。
九月二十五号下午四点,一架飞机平稳降落在洪江市南平机场,从飞机上下来四个人,其中三人皆是金发碧眼,只有一个男人是黑发,不过谈吐衣着跟身旁的人无异。
苏雪桢跟厉永飞带着一个外国语学院的学生,站在南平机场接机,厉永飞手边还举着一个用英文写的博约大学的牌子。
苏雪桢一直盯着出口看,这个年代能坐得起飞机的人不多,金发的外国人更是少,不一会儿,利昂.弗劳尔的团队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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