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只要存在,哪怕是存在过,也会属于皇族的孩子。
一个把她梦寐以求的死亡,作为告别的礼物,赠送给她的人。
原本是长久的渴望终于达成的时候,她无需再百般思虑,更不会再受折磨,好像……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泪水不断地顺着平昌的眼角无声坠地,她一遍又一遍的低喃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
她不清楚,拥有一对这样的耶娘,即便她将这个孩子带到世上,会不会也只是为人世间徒增一个受苦的人。
她之所以泪流不止的道歉,只是因为她不懂。
所以,才会去担心、害怕,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在走的时候,是不是像她此刻一样,正在被钻心的疼痛侵蚀。
第21章廿一
也许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越是茫然无助、痛苦不堪的时候,越要坚强和清醒,要衡量利弊,要算清得失。
在死亡降临前,平昌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下意识的握住了一缕从脑中闪过的尚分不清是什么的疑虑,反复琢磨了起来。
“皇族、皇族……”她无声的念了一遍又一遍,忽然,「景隆律疏」中的一条足以灭族的大罪清晰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平昌的眼睛猛然睁大,原本已经慢慢开始涣散的瞳孔再次聚起了不甚明亮的光点。
她用尽全身力气,翻身趴在地上,而后一点一点的挪向门边。
不知用了多久的时间,她终于抠住了门缝,紧贴着,努力让声音传出去:“救我,救我……”
房门外好似空空当当,没有人理会她。
她的眼前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张开嘴,发出声音,可此刻,她那即将消失殆尽的生命里,仿佛只剩下了拼尽一切的「呐喊」着求救。
“娘子?”银环的声音如同天籁般忽然响起。
平昌的心中再次涌现出希望,以至于她的人好像也清醒了一分:“银环,救我……”
“娘子说笑了,哪有我救你的份儿。”银环照例说着不走心的恭维话,实则在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而后,她侧耳,听见屋内不停传来越来越含糊不清的痛苦呻吟,银环立刻猜到里面的人在她来之前遭遇过什么。
“今日是初五,郎君可不会主动来你这里的,如今挨了打,定然是娘子又自找没趣了。”
银环警觉的左右张望,怕程英又突然回来,不安道:“郎君晚上照例是要发疯的,我还不想死,得想法子躲开,实在没时间关照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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