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璐小姐好得很。她说了,以后每个月该给的钱会给的,但是多的也一分不会给。”
姐姐,你这是为什么?曼桢完全愣住了。
曼桢感觉自己有几分不自在,沈世钧偕同许叔惠邀请自己过来的这间咖啡厅让她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这咖啡厅在租界可有名气了,还有钢琴师在弹琴,而且那些咖啡都是当场磨制。”许叔惠兴致勃勃地开口,“还有那厨师的手艺,可是连外国人也称赞够地道。”
我知道,看那些客人的打扮就知道。身穿布袍的自己坐在这咖啡店里就是个特殊的存在。即使是侍应生也比自己的穿着得要得体。曼桢低头用勺子搅拌着自己面前的咖啡杯。
“世钧,我没看错的话,那个是你们南京的绒花吧?”
“哪个?”沈世钧顺着许叔惠的视线望过去,刚进咖啡厅的女子正在此时脱下外套递给侍应生,白色的及膝洋装短裙,衣袖长度只到手臂中间的喇叭袖袖口是层层叠叠的荷叶边,黑色的波浪般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发间的那朵粉色的南京绒花甚是明显,伸手拨动下长发,那女子恰好在此时转身,十分淡雅的妆容。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女子。”许叔惠感慨地开口,“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那举止真是优雅。”
“看来是常客,那些人都认识她。”
曼桢睁大着双眼,看着一个金发的男子含情脉脉地亲吻那女子的手背。
“那只是一种外国的一种问候的方式而已。”许叔同自然看出了曼桢的不好意思,“外国人见面都是这样的。”
而曼桢在看到金发的贵妇人在那女子脸颊留下一个吻的时候就淡定多了。
当是当那女子穿上外套与别人说着话向门走过去的时候,曼桢手一抖,咖啡洒在了白色的瓷盆上。即使那几人说的是自己不熟悉的语言,但是那女子说话的嗓音,还有那个轻笑的声音,她无比熟悉。讶然地回头,细细看来,对方那五官的确有几分像自己的姐姐曼璐。是我认错了还是那就是姐姐?
曼桢无比迫切地想再度见到自己的姐姐,但是舞厅那边给的消息就是曼璐忙,以后有机会再见。几次都是得到相同的回答后,曼桢急了,直说要找舞厅经理要说法,自己的姐姐是不是出事了。在经理当着她的面打了个电话后,曼桢终于在话筒的一端听到了自己姐姐的声音,可即使如此,曼桢还是固执要求与曼璐见面,电话那端沉默良久还是应了一声好。挂上电话,舞厅经理就让人客客气气地把曼桢送出门。
“刚刚那个是蔷薇姐的妹妹对吧?看着真不像两姐妹。”
“蔷薇姐要漂亮多了。不过啊,也就是因为这样可怜。”
“也对,所以年纪轻轻就要出来当舞女养家了。”
“这个妹妹看着就是正经人家的孩子啊!”
“那是自然!火坑都被蔷薇这个做姐姐的跳了,她还能不清白吗?”
“不过她现在过来找蔷薇姐做啥?要钱吗?”
“不至于吧!上次财务的小王闲聊的时候跟我说了,那笔钱可是每月定期从舞厅扣除给那边,那数目可是清清楚楚的呢,够她家那几口人吃穿住了。要是那么大笔钱还不够用,真的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花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人家还真的是来要钱的。真的都是周扒皮。”
站在门外的曼桢十分感慨,而站在她身旁的侍应生却面无表情地敲了敲门。
“谁啊?”门内有人应声。
“小王,出来把这位小姐送出舞厅。”
“知道了。”然后门被拉开,笑着站在门口的男子还不忘回头对门内的人挥手,“姐姐们待会见啊!”
“快去干活吧!你这混小子。”门内是嘻笑的女声。
待看到曼桢,他想说什么,却被站在曼桢身旁的男子严厉一瞪,“我想你知道什么是该说什么是不该说。”
直到曼桢被笑容满面的小王送出舞厅,她还是什么都问不到。
“顾曼桢小姐是吧?”曼桢迟疑地看着那个对自己说话的侍者。
那侍者也不在意她的眼神,“您所订的位置在这边。”
待她坐下,有侍者送上一杯水,“请问您是现在点餐还是?”
“待会再点。”
“好的。这是餐牌,您可以先看看。”
为什么姐姐会约自己在西餐馆见面呢?曼桢心不在焉地翻着手中的餐牌。
“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才刚到。”曼桢忙抬头回答。
曼桢没想到自己的姐姐比自己预期的还要冷漠,明明之前是姐姐比谁都在乎这个家。
“那你想我怎样?每个月的钱还不够吗?普通人家的费用可是比这个要少。”
“我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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