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类?长笑又受打击了,她欲哭无泪,扁扁嘴,刚要反驳,冷不丁听到一句,“你以前叫什么名字?”
“长笑,李长笑。”她条件反射的快速回答。
“死的时候多大?”
“二十三。”
“二十三?”他重复,有些讶然。“可曾嫁娶?”
“没。”长笑先是很快回答,然后又觉得不大对,于是说,“问这个干吗?”
她的右手不自然的捂着心口,神情倔强而不安,斐满看在眼里,若有所思,勾起一抹倾国倾城的笑容,他故意坏心地说,“那么老都没嫁娶,你不是生的极丑吧。”
“才没,我长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很不错啦。”长笑大言不惭,说完,自己先乐了,笑完才补充着说,“我们那嫁人都比较晚。”
嫁人?斐满心里玩味的念着这两个字,笑意缓缓浮上唇角。“我倒未曾听闻有哪个国家的婚嫁会这么晚,长笑来自何方呢?”
他熟捻地叫着她的名字,长笑有瞬间的茫然,她眨眨眼,愣了半天,才说,“师父不可能知道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总归不是这里的任何一个国家。”
哦。斐满应了一声,难得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只是深思地看了长笑良久,然后慢条斯理地总结,“你果然算个异类。”
“我是人!是人啦……”长笑又悲愤了。
橘黄的烛光轻轻跳跃,男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那双美丽惊人的眸子里,倒映着一张垂头丧气的俏脸。
五
长笑……李长笑……李长笑,你回来——
断断续续的呼唤从呢喃细语慢慢变成雷霆之声,她跌跌撞撞在一条长长的台阶上行走,路很黑,惟有远远的地方有一处光柱,像是一扇门,仿佛通过了就能见到光明,然而,无论她怎样的努力却总是走不到跟前,忽然,脑海中的插入另一个尖细的声音——
长笑她死了!阿斐,我姐她已经死了,你就算把嗓子喊哑她也活不过来,可是,我还在,长醉还在,还有我们的孩子,阿斐,你回头看看我们好吗?阿斐……
女人细细的哽咽宛如天际巨雷劈到身上,她猛地停下狂乱的脚步,茫然跌在黑漆漆的台阶上。
死了?长笑她死了?
远处的亮光慢慢变淡,到最后完全被黑暗吞噬,她抱膝蜷卧在地上,泪流满面。
啊——
一声犹如困兽的嘶吼从遮掩的纱帐里穿出,接着,床榻轻响,一双细白的手猛地撩开纱帐,长笑坐起身,双手抱住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闭一会儿眼睛才又睁开。
天色大明,窗外鸟鸣啾啾,倾耳细听,隐隐约约传来远处大街上货郎的叫卖声和轱辘的马车声,金色的阳光越过高墙从暗红色的雕花窗格照射进来,洒下满地金黄,又是一个生机勃勃的清晨。
长笑静静地坐了一会才下了床,走两步,忽然发现梳妆台上多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瓷瓶下压了一张纸,上面写着:近一个月内若有事找我可将瓶中之水洒在衣服上。
寥寥一行字,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长笑看了大喜,小心翼翼地将瓷瓶放进衣服的暗袋里。
差人端来水洗漱完毕,吃过饭,小丫就出现了,她这几日被长笑派去照顾那个丢泥巴的小孩,所以没在跟前候着,这次过来,是禀告那小子身上伤势已愈,请长笑指示下一步要怎么做?
长笑想了想说,“青石巷东头的林大夫你知道吧?他的孙子兼徒弟前天采药时不小心掉下山崖摔死了,现在缺一个养老送终的学徒,你去账房用我的名义支十两银子作为学费,把那……孩子交给林大夫吧。”
林大夫是个老实人,清泽人氏,闹饥荒时逃到这里,妻子、儿子儿媳在路上饿死了,只余他和孙儿相依为命,靠给人治病为生。这是斐满说的,昨夜长笑说出自己的秘密后,干脆也把几个自己不知道怎么解决的问题一并抛了出来寻问斐满,其中之一就是,这个小孩和小丫要怎么安排?
她占据了梅卿卿的躯体,所以,没资格去怪别人把属于对梅卿卿的怨恨强加过来,可是,你若让她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些,也是不可能的。斐满说,离开这一切是最根本的解决办法,只是,离开也需要一个契机,毕竟,梅家父子俩疼爱的卿卿姑娘就算再任性也不可能离家出走,谁都清楚,一旦脱离了梅家的保护,蜂拥而至的复仇大军可能很快就淹没了她。
长笑也觉得现在贸然离开梅家很不明智,她心里倒是有个想法,那就是过些子把轻功练好了,留书说去找师父,然后干脆离开金闶不再回来,可一想到真心疼爱卿卿的梅家父子,又觉得自己太自私,真是矛盾,她既无法把自己全当长笑,也没办法把自己全当卿卿,纠结了半个晚上,决定先这么得过且过,不过,在这儿之前,要把身边的危急的给解决了,小丫是不能在放身边了,其实斐满提醒她之前,她也曾怀疑过小丫,只是那时潜意识里不肯承认自己这个前身有多失败——居然所谓的心腹也会背叛她!
现在,她再也找不到什么好借口了,必须承认——梅卿卿就是俗称的那种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只是赶走小丫不像送走那个孩子,只需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家就好,小丫毕竟陪伴梅卿卿了好几个年头,而且,长笑想不到什么能不让梅大哥起疑心的,表面上狠毒但实际上却为小丫好的主意,最后还是采纳斐满得建议:寻个借口打小丫一顿,然后送给行将就木的林大夫做续弦,那么,明里看起来像她把花一样的姑娘强行送给一个老头子糟蹋,暗里嘛,林大夫这个老好人肯定当小丫是自己闺女一样对待,长笑觉得这主意不错,干脆把扔泥巴的孩子也丢给林大夫。
长笑正想的出神,冷不丁听到小丫犹犹豫豫问,“可是,这不是太便宜那死小子了?”圆圆的大眼里写满了怀疑,秀气的小脸上满是不甘心。
长笑学着脑海里卿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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