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墨国大兴十六年,皇室储君墨君阳,颁下了一道史无前例的旨意。
&esp;&esp;太子将要以太子之尊,偕太子妃,亲访晋国互通友好,并趁此机会巡查南川境内各个关防军备。
&esp;&esp;这意味着,太子及太子妃,将要在这远离皇宫千里的,南川县城内度过新年。
&esp;&esp;两位驻守在封地的王爷,被墨君阳紧急调回皇都监国,多名太子亲信的武将,接获太子命令带着大队兵马镇守皇城。
&esp;&esp;一时之间,千里加急的密函不停地进出驛站,累得一干轻骑暗卫,人仰马翻。
&esp;&esp;最累的是墨云。
&esp;&esp;太子似乎是故意和墨云过不去,把所有的大小差事,都加在他身上,当他是牛一般的支使着。
&esp;&esp;不但是太子的驾前带刀亲卫,护卫统领,还兼任太子的随身内侍。
&esp;&esp;离开皇城时,墨君阳身边只带了一队轻骑护卫,未有太监随行。
&esp;&esp;太子的起居饮食,在宫中时都是王公公一手打点。墨君阳不让其他太监,在他的寝室内走动。
&esp;&esp;如今王公公不在,能够在他身边伺候的,只有墨云。
&esp;&esp;此刻,墨君阳斜斜倚在榻前,用他一双堪比美人的纤长玉手,翻阅着皇城送来的奏章密报,偶而手执长毫挥笔下批,偶而啜饮一口温热的清茶。
&esp;&esp;〝墨云,这茶有些冷了,去换壶热茶过来。〞
&esp;&esp;墨云垂手站立于榻边,微微皱眉。这茶才刚换过不到一眨眼的功夫,怎么这么快就冷了?
&esp;&esp;算了,他是主子,主子说茶冷了,就是冷了。
&esp;&esp;拿起茶盘要往外退去。
&esp;&esp;〝等等,茶不喝了。〞太子忽又收起密章,改了心意。〝我有些饿了,传内侍摆膳在莲妃娘娘屋院的大厅里。取我的玄紫锦袍来,我要更衣。〞
&esp;&esp;放下手中茶盘,墨云逆来顺受地为太子取来衣物,一抹苦涩的笑容浮在嘴边,枉做好人,自作自受,他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esp;&esp;大厅内。
&esp;&esp;摆满了一桌子的佳餚,阵阵香气,引人食指大动。
&esp;&esp;已经摆膳约莫半个时辰了,太子妃仍迟迟未出现。太子脸上的不耐烦愈加明显,瞇着眼睛,不言一语地望向内厅的方向。
&esp;&esp;他想,他已经按照她的要求,一切都顺遂了她的心意。
&esp;&esp;颁下旨意,赦免了她的爹爹的藏图欺君之罪,并遣工匠将烧毁的屋舍,在原处又重建了起来。
&esp;&esp;小石子及韞玉私带太子妃出逃的杀头大罪,也一笔勾销。小石子仍是莲妃的内侍总管,韞玉未净身不能在嬪妃身边出入,派在墨云身边当一小廝。
&esp;&esp;最最罪行重大的墨云,他连一根寒毛都没碰一下,只是日夜不停使唤他,让他马不停蹄地干活忙碌到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
&esp;&esp;他对莲莲唯一的要求,只是,不可再提离开驛站。
&esp;&esp;当时,莲莲不发一语,将装着毒药的玉瓶从颈项上扯落,丢在地上,算是对他的回答。
&esp;&esp;以他有过必惩的作风,若不是为了挽留她,怎能容得这些人如此轻易地无罪脱身?
&esp;&esp;为她做了如此多的让步,她仍是不冷不热地,这些日子来,正眼都很少看他一眼。
&esp;&esp;就连传她用膳都让他对着一桌饭菜枯坐苦等,当真以为他墨君阳没有脾气?
&esp;&esp;双眉向鼻心紧拢,怒气就要衝口而出,终于,内厅传来裙摆拖曳声响。
&esp;&esp;痴痴盼望着的美人,身上一件水蓝纱裙,腰间一条白色镶蓝束带,轻柔婉约地行到厅内,纤细的身影,只看一眼,只一眼就凝在他的心里,心里莫名地抽了一下,堵在胸口的怒气,瞬间就化了,散了。
&esp;&esp;轻舒一口气,对着莲莲微微一笑。
&esp;&esp;〝爱妃怎么这么迟才来?饭菜都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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