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华丝毫未察觉樊定釜的神态和用心,仍自顾吐槽道:
“这次派我到你这来传话,我知道主公又犯了矫情的毛病,本不愿来,何必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可哪拗得过他,他虽是我的徒弟,但毕竟是主公,又是三军统帅,只能不辞辛苦地白跑这一趟。唉——无法,这讨厌的小鬼儿!”
樊定釜道:“朱大人,你喝醉了吧?既然承你主公的厚意,本将军不领情似乎于理不通,既如此,你回禀你主公,就说本将军愿意停战十天,给你们以喘息之机,然后双方再决高下。”
朱高华指着他道:“我不信你,你这老鬼儿诡计多端,如此痛快答应休战十天,一定憋着什么坏招儿!”
樊定釜道:“这倒奇了,休战十天不是你们提出来的吗?还生怕本将军不答应,怎么变成我要出坏招儿了?”
朱高华眨着眼使劲想了想,似因酒多理不出头绪,便挥挥手道:
“算了,我也不愿猜你跟我主公的心思,反正只有十天时间,你们爱怎么玩儿便怎么玩,十天之后,老夫只用大炮跟你说话。到时候你便知道李正坤那小鬼儿到底靠不靠谱、矫不矫情了。哈哈哈——”
他舌头有些打着卷,醉意越来越浓。
樊定釜生怕他喝醉了,回去把自己的意思表达不清楚或是表达错了。
如果李正坤没有什么诡计,能得到十天时间,当然有利无害,正可借此机会休整士兵,调整部署。
从朱高华酒醉无意间流露出的话语和神态来看,樊定釜断定朱高华所言不假,李正坤应是觉得胜券在握,想学那晋文公,对敌军退避三舍,以搏虚名。哈哈哈,既如此,何不将计就计,借这宝贵机会加强防务,休整士卒。
但他还要再试一试朱高华,便陡然大喝一声:
“来呀,将朱高华这个说客拿下!”
七大侍卫立即抢入,要来拿朱高华,朱高华醉眼朦胧,却陡然往空中一跃,化着一道黑风窜去,在空中骂道:
“你这老鬼儿,老夫好心劝你,你却恩将仇报,意欲拿我。休想,老夫去也。哈哈哈——”
从这个举动来看,朱高华应不是演戏,樊定釜决定信他一把,或者说是赌上一把。且就算李正坤有诈,休战十天也正可观察他到底耍什么花招。
传令前线,只要五华山军不进攻,便不开战。
第二天,五华山军保持沉默,黄背山军也不射击,双方于是停下战来。
借此机会,樊定釜一边调整部署,一边却仍有些惴惴不安地等着,看李正坤到底出什么古怪招数。
在第八天上头,樊定釜终于明白李正坤提出休战十天的原因了。
紫岩关、顺打城、愚夫关皆派使告急,三关同时遭遇五华山军猛烈攻击,即将失守,请速派援军。
樊定釜仰天大笑:“原来李正坤费尽心机稳住本将军,就是想要偷袭三关。其实,本将军早已放弃三关,收缩兵力,为的便是在金池关跟你一决雌雄。你不识本将军谋划,竟然自作聪明,派朱高华来跟我演那一场醉戏,也真是可笑可怜!”
樊定釜自然不会分兵救援三关,只在金池关坚守。紫岩关、顺打城、愚夫关纵使丢失,也无所谓,三关通往金池关的道路派兵守着即可,也不怕五华山军从两侧偷袭而来。
他就认定一条,只要自己及黄背山军主力死死钉在金池关,李正坤就不会他往。
却说江充、余元奉、黑头鬼各带一支兵马连夜赶往金池关侧面,江充攻打紫岩关,余元奉攻打愚夫关,黑头鬼攻打顺打城。
江充很快打下紫岩关,派出少量兵马往金池关而来,樊定釜早已料定,派出两万兵马守住紫岩关通往金池关的险要,江充兵马不能攻克,只能退开数里下寨,双方对峙。
余元奉也很快打下愚夫关,带兵转到顺打城,跟黑头鬼会合,黑头鬼进展不顺,双方合兵一处,共同攻打顺打城。居然久攻不下。
樊定釜得报,五华山军有两支部队困于顺打城下,因担心中计,亦不敢派兵救援,仍只派出两万军队守住顺打城通往金池关的险要,以逸待劳,等着余元奉和黑头鬼攻破顺打城后,往金池关而来。呵呵。
樊定釜这种打法似乎也深得晚他几百年的曾大帅真传,反正结呆寨、打硬仗,以不变应万变。
在他的心中,只要将三十万大军抱成团,蜷于金池关一线,便犹如刺猬一般,埋首屈肢,护住要害,只将浑身尖刺对着周遭一切,李正坤不过十万兵力,如何叼得动这团大刺猬,更别说下口咬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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