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离离陌上行,红颜翠鬓笑语轻。相思最是秦楼月,无情总为楚关风。
山一重,水一重,几番魂梦与君同。蘋花渐落人渐老,多少离愁话不成……
她的声音并不大,曲调亦不十分起伏,甚至并不象其他歌女般嗓音柔媚动人。但她歌唱的声音字字清晰无比,居然压过江水的声音,一句句传了出去,仿佛就在耳边弹唱一般。琵琶音调细碎无比,听似充满欢乐,但却又处处深蕴一种哀怨情绪。与她悠然的歌声相合,听在耳中竟有一种奇怪至极的感受!似乎心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上,却随着曲声的高低起伏而动。这歌词虽不十分幽怨,但从这歌女口中唱出,似乎混杂了一种非常强烈的复杂的情感!
无情最是楚关风……无情最是楚关风……无情最是楚关风……
这种情感越来越重,几乎要将人压垮!
我突然长身而起,起身时袖子无意将茶盏拂到舱面――
哗啦!
我缓缓吐出胸中一口浊气,一字一句道:“好个‘相思最是秦楼月’!”
叶知秋却不答话,只从袖中抽出一管玉笛,慢慢放在唇边。激昂清越的曲声突然响起,瞬时江面上如碧空一洗,竟将这无孔不入的琵琶声压了下去!
白衫歌女依旧面无表情,五指在琵琶上一抡,琴声已止。刹时间,她身上又出现了那种如月华般的气息。
她歌声已毕,亦不言语,人轻轻走下船舷,不去看江上如醉如痴的众人。向岸上走去。
“好!”我拍手笑道:“叶阁主操笛之技不减当年,依旧清亮如斯。”
叶知秋轻笑道:“可那个女子走后,便不知她与柔奴谁为第一。”
我摇摇头:“孰是孰非,不过博一笑而已,叶阁主何需如此执着。”我站起身,向叶知秋微微一辑,“多谢叶阁主盛情,白衣敬谢不敏!此时曲终人散,白衣也要告辞了。”
叶知秋在白帏后隐隐点头,道:“也罢……不敢多留卿……敢问白衣卿此去,可是要与商公子同行么?”
我笑道:“叶阁主为何有此问?”
叶知秋缓缓道:“因为此时见你,看到你脸上的神采略有不同……”顿了顿后,接着道:“多了些女儿情怀而已……”
我稍稍一怔,不禁莞尔道:“叶阁主真是玩笑,可莫忘了,我白衣本就是个女人呢。”我欠身道:“天色不早,白衣要告退了。”说罢转身向船外走去。
叶知秋待我快要走出船外,突然问道:“你为什么叫白衣,却喜欢穿黑衣?”
我回头一笑,随口道:“因为黑衣耐洗,又不怕脏,就是这个原因。”
叶知秋的花舫靠岸,我跳下船来,不住向四周扫视,想从人群里找出商少长。
可看春社润声的人如此之多,商少长青衫身影又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看到,我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却始终不得要领。终于找了一会后,我有些狼狈地从人群中挤出,随意地向前方看去――
我的眼睛突然睁大。
前面有一个月白衣衫的人影。不是商少长,却是那个神秘的歌女。
她一人怀抱琵琶,在岸边缓缓行走,旁边的人不时从她身边经过,有几个差点就撞到她,她却似乎都不在意。
她将周围的事物都看作透明,几乎她自己也象个透明人。
我连忙急跑几步跑到她面前,柔声道:“你在春社唱的真好,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么?”
有一个人站在她面前,任谁也不能再那样茫然地走下去。
她空茫的眼中终于有了表情。一种稍稍惊诧的表情:
“……秦楼月……”她眉间轻锁,轻轻道:“我叫秦楼月。”
我笑道:“你的词写的真是很好,歌声也非常特别,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力量。”
秦楼月听得我的话,眼神在我身上转了几转,自语道:“你没有被影响……”她缓缓道:“你的定力很强。”
我轻笑道:“还可以了……抱歉,我要找一个人,要走了,希望我们下次还能再见面,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听你的曲子,只不过,我不想听这样哀怨的曲子了,你要换一个欢快一点的曲子唱给我听。”
秦楼月听了我的话既不点头,亦不摇头,过了一会,轻轻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笑道:“我叫白衣。”
听得我的名字,我突然有一种感觉,秦楼月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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