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是燕绥。”
“燕绥确实不会对你动手,但他不会对我客气。宜王殿下,从来不会允许任何人有任何不敬,哪怕只是怀疑。”
林飞白紧紧盯着文臻的眼睛,文臻沉默了一会,抬起眼直视他。
“他确实是这样的人。但是我知道,不是他。”
“文臻,你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你知道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我不是要你因为我被他刺杀和他决裂,我也不介意他的出手。但我希望你审慎一些,殿下这个人,心思如风云乱卷,难以捉摸,我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文臻站起身来。
“不,我信他。我信他不会伤害我,也不会对你下手,哪怕知道了你们在怀疑他。林侯,你不要忘记了,在这件事之前,燕绥就有一百个理由杀了你,但是他虽然对你冷若冰霜,时刻不忘踩一踩,却在你有性命之忧时,救过你不止一次。”
她语气平静,甚至还微带笑意,看人时的眼神却忽然卸去素日柔软,冷而坚定。
吐槽燕绥也好,毒倒燕绥也好,扔下他跑路也好,那都只是她能做的,别人,不可以。
林飞白的表情仿佛被人忽然扇了一下,白皙如冷玉的肌肤微微渗上一抹红。
“确实只有燕绥知道我来了留山,也只有他可能派人暗中跟随,甚至刚才死掉的一个杀手,我在他身边看见过,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还是有别人可能知道我的下落,能布置这一出离间计的。”
“谁?”
文臻不答,微微叹了口气。
“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最近不要动手了。等我回头联系上人,我让人护送你回你父亲那里,你不要呆在留山,你是林帅的儿子,身份太敏感,不能留在这里。”
“不行。我必须留在这里。”林飞白一口拒绝,“放心,我不会拖累你。你不要使用你的手段,你是能将我弄走,但我一定会自己回来。”
文臻瞪他半晌,最终放弃出手,林飞白既然这样说,就一定会做到。与其让他重伤再冒险,还不如留在她身边,她好歹能照应着。
“那就好好休息吧。”她伸手一按,将林飞白按倒在床上,林飞白反应不及,就那么被她按倒,怔了怔,方才有点薄红的脸上,越发色泽深重。
文臻就当没看见,出去将那几具啃得只剩骨头的尸首扔下了山崖,回来又休息了一阵,天便亮了,一大早就听见杂沓的脚步声传来,昨夜的女子们,已经在竹楼下聚集。
妙银也被惊醒,睁开眼一看见她还在,而天光大亮,大惊失色。
“你们怎么还没走!”
文臻笑得云淡风轻:“这不还要比试么!”
“比试什么!找死是吗?”妙银探头对底下看了一眼,看见黑压压一片人群,“糟了,现在走不掉了,你听我说!”她抓紧文臻的手,“蛊术比斗,并不是划开道儿,你来我往。而是从约定的时辰开始,大家各出方法,斗倒算赢。昨晚我醉倒了,不然昨晚我就可以帮你布置一些蛊术,好歹可以自保……所以你从现在开始,到今日天黑之前,不要喝水,不要吃饭,不要触摸任何东西,不要和任何人说话,也不要接受任何人的东西,熬到今天晚上就好了。”
“那假如阿节的人要进来呢。”
“有规矩,蛊都放置在外头,不影响家里人。”
“那如果我在这里一动不能动的时候,对方又有人来刺杀我呢?”
妙银:“……”
半晌她一撒手,气道:“不知好歹,我不理你了,被整死拉倒吧。”
文臻笑笑,整整衣裳,笑着弯弯腰,捏了捏她的脸颊,道:“那我去了啊。记得我万一被毒死了,死后要和你合葬,不许要姨娘葬进来。”
“什么胡话!”妙银打下了她的手,怔了半晌,忽然仰首看她的脸,道:“如果你不是女子……我觉得我真的要喜欢你了……你可真有意思。”她忽然转头对林飞白道,“二太太,你说是不是?”
林飞白没想到她会忽然问自己,怔了怔,咳嗽一声,转头不理,耳根却又慢慢红了。
文臻就当没看见,下了竹楼,底下已经围了很多人,阿节站在最前面,面带微笑看着她。
文臻走到最后一节阶梯时,忽然发现阶梯断了半截,正常人这时候猝不及防,都会趔趄一下,顺手扶一下墙壁或者扶手。
文臻也趔趄了一下。
阿节眼底露出一丝笑意。
------题外话------
这一章呼应凤倾天阑里的关于东堂大皇子和西番以及南齐康王勾结,谋取南齐静海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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