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不入流的手段赢了几场,就以为可以教训我了?呸,爷爷杀人无算的时候,你这贱人还不知道在哪卖笑呢!”
台阶下,燕绥看看孙才的嘴,又看一眼中文。
中文立即心领神会地点头。
知道了,这家伙嘴太臭,等文大人惩治完了,再打掉他的牙。
文臻慢慢整理着东西,并不打算和孙才斗嘴。
“人在哪里?”
“我也不记得了。”孙才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下,“玩过了,就随便赏给底下人了,也不知道儿郎们会带到哪里去,要不,我帮你问问?”
他盯着文臻笑,笑容里满满狰狞恶意。
文臻慢慢整理自己的靴子,道:“不用了,你很快就说不出话了,不指望你。”
孙才呵呵一笑:“真不担心啊?”
文臻抬眼瞟他一眼:“你还真是给你脸不要脸啊。玩过了?想当众污人清名?那我倒要问问你,卯时初你掳走了人,卯时一刻通过索道去了燧峰,卯时三刻上天梯就已经开始,两刻钟的工夫,你要上燧峰,去藏人,再下山,上天梯等人来挑战,然后还要玩女人我真的很好奇,你这得是有多短啊!”
“”
惊笑和窃笑像浪潮卷过长阶。
只有燕绥的脸黑了黑他现在就听不得短这个字。
明明知道蛋糕儿是故意刺激,哪里短了?
或者还是该用实际行动来洗刷污名
那边,文臻还不罢休,装模作样瞄了孙才裤子一眼:“不过看你这身材,短也不奇怪啊。”
话音未落,银光一闪,哗啦啦金属撞击声响将这半山薄云软雾都震碎,淡白的雾气里十截贯注真力的钢鞭如长剑,伴随咻一声如烟花炸响,忽然就在文臻耳畔炸开。
这一手是令人不齿的偷袭,但声势太惊人,那噼啪炸响让人耳中一阵嗡嗡作响,而银光来得太快,掠动风云,令四面淡雾都猛地一收,现出一方清明天地。
但那一方地面,已经不见文臻踪迹。
她那句话刚出口,人就蹿了出去,游鱼般的身体闪了闪,几个巧妙的转折,便将那一着落空极其灵活甩转回的钢鞭闪过。
上头孙才怒喝:“少嘴皮子逞能,上来打过!”
文臻语声犹自带笑:“我上来了!但是我不是来打你的”
她扬手砸出一包东西,烟尘弥漫里笑:“我是来虐你的!”
烟尘漫起,孙才立即后退。
他不敢不后退,扈三娘明显是个用毒高手。只是这么一大包毒药哪来的?毒药哪有这么多的,又不是集市买菜
这念头一闪而过,但是那烟雾太大,扑面还有沙沙的感觉,眼睛也不舒服,仅靠闭气是不够的,他虽然吃了能解大多数毒的药,也遮住了几乎所有肌肤,但这么大份量也不敢托大,只得收回钢鞭,一边向上退一边挥出掌风要驱散那毒粉。
脚下忽然感觉有点怪异,软软的,弹弹的,那脚感令他浑身汗毛倒竖,下意识就要纵起,忽然嗅见一股腥臭的气息,就在身后,围栏外的密林里弥漫,而四面忽然无风树动,绿叶簌簌,灌木震颤,整座林子由远及近不断,发出一种令人不安的唰唰声响,而在头顶,隐约还有振翅之声,伴随清亮鹰唳,倏忽便至
这一连串的动静让人莫名其妙也让人心颤,孙才只觉得脚腕一紧,随即便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咬了自己一口,恍惚里那利牙和坚实皮甲相撞发出铿然声响,但自然没能咬下来。
他正松口气,却因为心神都在脚下而忘记四面方尤其是头顶,等到听见头顶扑扇声响,一股大风掠过,急忙抬手时已经迟了,只觉得头顶重重一痛,哗啦一下什么黏腻鲜红的东西流了下来,视野顿时一片艳艳灼灼之色。
一时看不清,连扈三娘在哪里都不知道,又听见底下的哗然之声比先前每一次都响,孙才终于慌乱起来,后悔没再戴个头盔,但上天梯对战穿软甲也罢了,再戴头盔以后也没脸见人了。
但他不能输,一旦输了,就从当家之位打回坛主以下,那就真的任人宰割了!
孙才迅速地去抹脸上的血,此时身周腥臭之味更浓,雾气里隐约还有咻咻喘息之声,那些喘息声里同样携着浓厚的腥气,让人想起血红的口雪白的尖牙和尖牙上挂着的肉红色的碎屑无法视物总会加剧人的想象和恐惧,孙才听见背后风声,以为扈三娘来攻,急忙转身,却撞进一个毛茸茸的怀里,那过长而柔软的毛此刻却比满身钢针还让他寒毛直竖,急忙后退,同时轰出一拳,但那一拳却落在空处,而身后被什么东西抱住,他一摸,又是一条毛茸茸的手臂。
孙才怒极,手腕一振,钢鞭蛇状竖起,鞭尖森然向后一转,便要折回去将那手臂打烂,那手臂忽然松了,随即一声尖啸,什么东西往他怀中冲来,孙才钢鞭一横,真气澎湃而出,那东西翻了个跟斗,极其灵活地一闪不见,而上头枝叶一荡,又有什么东西来搂他的脖子!
孙才想咆哮,想怒骂不管是什么东西,反正不是扈三娘!不管什么动作,为什么都在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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