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蓝翎
“妈的,真是群兔子。”草丛中露出的花脸愤怒的骂着,“打不过就跑”。
“没办法,人家可是向美军看齐。没看到美国佬打起仗来多能跑嘛……”。说话间草丛里又露出一个花脸,有意脱长的怪异尾音引来一阵哄笑。
“头,追不追?”
“这里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追”
话音刚落,草丛里就钻出了几十条花脸汉子交替掩护着,风一样的朝东卷去……
“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是支好部队。”眼看着那群汉子消失在山口,山坡南侧草丛里一个花脸双手平托着望远镜赞叹道。
“可惜脑袋僵化了点。”身边的战士补充道。
“作战任务不同,缺乏系统化的作战思维,拘泥于本位而已。毕竟他们只是战术级的作战单位。”望远镜淡淡道,“真不忍心就这样结束,挺想正面碰碰他们……通知各分队,按三号预案展开。”
……
与此同时,演习导演部大厅内,红蓝双方的交战态势通过战场微波电视清晰的显示在幕墙上。双方交战态势犬牙交错,战场呈胶着状态,一时难解难分。蓝翎在本次演习中的亮相本该成为演习的亮点,导演部里的所有军官都凝神静气等待他们的风采。然那位有“三点”之称的蓝翎指挥官却存心不要这面子,在第一支分队出场遭遇红军K师侦察营一部截击后,没有任何战果的草草撤退,丢下导演部一干失望的军官钻进了515、493高地间的山谷。屏幕上代表K师侦察营二连一分队的红色箭头紧追着代表十二人小分队的蓝色箭头在山谷中逶迤前进。很快的,聚集在导演部观摩的军官们逐渐对蓝翎这边的战斗失去了兴趣,开始关注起交战激烈的562高地。与此同时,由于目标太小而无法在地图上显示的六支二人小队却瞧瞧的开始向4区汇拢……
562高地硝烟弥漫,一位蓝军军官抖落一头的尘土,恨恨的把满是沙尘的口水吐到地上,大吼道:“叫炮叫炮,断他们后援。”
身边的士兵擦了把额上的汗水,不,准确的讲是汗水和泥水的混合物:“通信干扰,联系不上。”
“妈的,再不来炮火,十五分钟内阵地准丢。”军官回过头去,丢下在一边依旧在徒劳的呼叫炮火的通信兵,大步向阵地左侧走去……
“三连长,情况怎么样?”
“报告营长,敌人攻击很猛,再不来炮火敌人二次冲锋就能把我们冲垮。炮火呢?”
“不会有炮火了。”军官黯然道,“联系不到炮兵,即使能联系上也不会有多少火力。”军官不想动摇属下的士气,尤其是不想在三连长面前示弱。但他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而且他了解自己的部下,也信任他们的战斗意志。他相信,他的部队不会就这样垮掉的。
军官在部下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拍:“只有靠我们自己了。看你们的。”
三连长全身猛的一震,随即嘴上依旧像往常一样的刁难起军官:“没炮火,这仗怎么打。”
军官点了点头,转身面朝天空,喃喃道:“蓝军怕是无力回天了。刺客,能不能挽回最后的尊严,就看你们了。”
红军的又一次冲锋开始了……
“这次那个‘三点’不是带了一个中队来吗?怎么到现在只有一个分队露面?”坐在角落里的军官感觉有些不对劲。
“那个分队是来火力侦察的,一看不对,自然就不敢动了。那个‘刘三点’可向来是不打硬仗的。”一个书生气十足的军官不屑道。
“我感觉他在玩阴谋”。
“你不了解那‘刘三点’啊”,“书生”扮出一副熟知内情的样子,“他用兵打仗,只会用他的部队打价值高的目标。别的目标他都不放在眼里。这次演习,他感兴趣的只有B军的军指。”
“老杨说得有理,刚才那次火力试探已经暴露了老刘的目的。2区东、北都是平原,西靠肚儿河,只有南边的493高地适合渗透。老刘怕是想避开红军守备部队的主力,背后下手,不成想红军可不是幼儿园的水平。”旁边一个红脸的大校插嘴道,“看来这次‘刘三点’是黔驴技穷喽。”
“要我说红军也太小心了,要是493,515高地上的守备部队会同侦察营一起截击,老刘这一个分队就得交代喽。”
“那个老刘脑子鬼精鬼精的,他赌的就是隐藏兵力不露面,红军守备部队不敢全盘压上,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一个古铜脸的大校操着一口浓重的浙江口音插了进来,一旁的几个军官被那口乡音整得直皱眉头。
“这次演习,野战可是K师的强项,这次蓝军输定了。”又一个古铜脸的大校口气坚定的补充道,颇有一锤定音的感觉。
红脸的大校在一边努努嘴,面露不屑:净说废话,全军还没有哪支部队能在野战里打赢K师。就连几个军区的特大都常栽到K师侦察营的手里,更别说K师主力在野战中的威力了。
“书生”盯着大屏幕上的562高地,沉思道:“蓝军562高地一失,就要面临红军分割包围,这仗就该结束了。”
……
“二排顶上,二排顶上!”三连长站在562高地不停吼着,“人员分散,注意隐蔽!”
“连长,不行了。顶不住了。”二排长像个泥猴一样沿着壕沟跑到了三连长面前,“敌军火力太猛,对面那些炮手都他妈不是人生的。没有炮火支援,我们根本不敢露头。”
“你他娘的,我让你守住阵地,你哪来这么些废话?”三连长像个马夫式的骂着。
三连长名叫许飞,这场仗他是真打毛了,而且他和营长间还有个约定,他不想被营长看低。他的部队守卫着整个562高地的左翼,红军也不知道哪根神经出了问题,除了一个营的兵力在骚扰牵制正面及右翼,剩下二个营都和三连较上了劲。仗从中午一直打到下午,三连伤亡已超过50%,更要命的是,面对大军压境,自己却连炮火都叫不来。三连长也知道二排长的难处,敌人猛烈的炮火压得三连抬不起头。好不容易熬到炮火过去了,刚进入阵地,敌人那些迫击炮手又连连调射自己的阵地。敌人的炮手好象都是后裔再生,迫击炮弹更长了眼睛似的成片飞进步兵壕,远处红军的突击车在阵地前来回逡巡,车上的榴弹发射器射手用榴弹准确的覆盖着三连阵地。红军的无后坐炮手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个扛着无坐炮当刺刀使――他们躲在隐蔽物后面,猛然站起来几乎不用瞄准就准确命中目标,蓝军士兵还没来得及瞄准他们又消失在了岩石后面。敌人的坦克、装甲车也跟着凑热闹,这仗打得憋屈,也窝囊。
二排长来诉苦,触了个霉头。他知道三连长的脾气,只好吐吐舌头缩了回去。
“等等,”三连长骂够了,冷静了一下,“你们排撤出阵地。”
“什么?!”二排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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