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梁蔚下一刻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他示意炳刃出去,说自己要闭关,并叫他遣散书房外的下人。
炳刃出去时,又瞥了一眼梁蔚,他见他主子平静地闭上了眼,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不过他这口气注定喘不匀实。
“什么叫殿下把那玩意喝了?”辛阳在炳刃的耳边低吼,他其实还想说是“那东西是殿下能喝的吗?”
炳刃这会的脸色有些青,不过比他回来时已经好很多了,他当时瞥见梁蔚一声不吭神情冷淡地把那味道奇怪的汤一口闷了的时候,差点没一头栽地上。
今晨平桥把汤送过来时,他已经准备进梁蔚的书房了,听对方说完这是什么时候,他就觉得梁蔚绝对不会喝,只是当着府内下人的面他必须接过驸马亲自派人送的东西给梁蔚送过去。
“殿下这是被驸马下了降头吗?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该如何是好?殿下这是怎么了嘛?”辛阳愁眉不展地连连发问,把旁边的炳刃弄的更加无奈。
唉,天行有常,而道无常,许是公主殿下的心性当真随着他的修行而变化无端,无人可以真正揣摩吧。
左都御史丘成岚已在户部办差大院喝完了了第三盏茶,他下首的一众御史们正在紧锣密鼓地翻查户部历来账目,堂下并无人声吵闹,唯有“哗哗”的翻页声此起彼伏。
“丘大人办差辛苦,下官带您去后面吃些点心好生歇息一会吧。”
邱成岚身旁站着的户部小吏看着很是伶俐,也更懂官场事故,带人把这些来查账的上官们都伺候的不错。
只有这位年过四十的左都御史最是不好侍候,邱成岚并非是那种刚正不阿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相反,他跟内阁次辅韩谦一样都是深藏不露的老狐狸,最是会和人周旋,这样的人反而更不好打发了。
“我们不过在此坐着翻书,哪里又来的‘辛苦’二字,这位大人为了我等的活计忙活了半天,才最为辛苦。”
邱成岚笑的很和善,他留了长长的美髯,笑起来很是清雅俊秀。
“辛苦大家了,回头我请诸位去我家喝酒。”
邱成岚起身朝堂上的众人双手抱拳,堂下众人早知他家有悍妻,但酿的一手好酒,便都乐呵呵地笑了,把那小吏晾在一边很是尴尬。
李尘徽这会儿已把此前交由制器司的重弩改造好了,他制作的引力符没出岔子,还得多谢梁蔚的帮助。
他还没来得及去告诉方主事,就听见院里的小吏叫他,便回头朝门口看去。
只见那小吏身后跟着位身着红色官服的官员,看着大约是刑部的人。
果然他听见那小吏说:“大人,这位是刑部的苏侍郎。”
“下官见过苏侍郎。”李尘徽朝苏侍郎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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