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节交叠,一丝缝隙也未留。
少年人离开?时送来的那些?东西里,除去首饰物件,还有一个模样算不得好看的护身符。
纪黎那时一瞧便知,是这人亲手弄的。
如今心境变换,若说毫无触动,那是假话。
他始终都对她这般好,她也应多多表达才是。
席澈一顿,心下便渐渐有了计较。
看来,稍稍不那么徐徐图之,也是可以的。
纪黎本?以为席澈还得再花费些?心力,毕竟他年纪尚轻,要撼动一个王朝的腐朽势力,又岂是朝夕可成的?
可事实却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席澈成为北狄新皇,是他与?大都督格尔律一开?始便协商好的交易。而这位颇具手段的掌权者也的确不负所托,助他稳稳坐上了皇帝宝座。
自苏城大捷后,朝中官员与?北狄各地官员对这位文治武功皆出彩的新任皇帝越发崇敬。
北狄人等待这场胜利已经太?久了。
历经几代,始终都是无功而返。
可如今,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却把他们期待许久的胜利带回了北狄。
之后的几天,席澈都苦于朝中琐碎之事。他初登基,朝中好些?人自然要重?新选,好在他到北狄这大半年也算有些?成绩,又有先皇那个草包在前,倒也还算过?眼。
即便他手段狠厉,可却是给百姓带来了实打实的好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此,百姓自会拥护。
只是闲暇之余他总纠结着,怎么纪黎也不来瞧瞧他。
看看他做得好不好,符不符合她的期望。
大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夜,他真?的梦到了她。
自几月前与?纪黎分别后,他便时常做梦。
大几十个分别的日夜,犬狼环饲的艰难时刻,他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短暂的梦中,像个普通人一样,不必强撑着,也可以同自己的心上人诉诉苦。
后来,梦的多了,或许也是上天垂怜,他便时不时地也能真?的在梦里见到一闪而逝的背影,或是模糊的剪影。
可即便如此,那时的梦里,纪黎还是会逃避他。
在他小心翼翼想要上前触碰时,顷刻间消散,而后了无踪迹。
噩梦的威力过?于惊人,以至他与?纪黎已经确定了心意,却仍旧会在偶有走偏时陷入其中。
以致迷蒙中醒来,他凝视着旁边软塌上的人的睡颜,甚至忍不住在想,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纪黎吗?
席澈静默良久,视线冷不丁儿地聚焦在了女子光滑白皙的颈脖间,停顿几息,眼中浮浮沉沉。
蒙蒙黑暗中,他的指尖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地探了过?去。
谁知还没碰到,对方便好像似有所感,猛地睁开?了眼。
席澈:“……”
见人醒了,他才像是倏地从混沌中抽离出来,揉揉额角,乖巧道:“怎么过?来了?”有心想要掩饰一二,唇角却压也压不住。
点上烛火,纪黎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这些?小心思,见他只是有些?疲惫,便道:“我?也是刚到。”有专门的线人对接,故而她便一路畅通无阻地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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